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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举手（第2页）

发丝从肩膀缓滑落，遮住陷入深眠的侧脸。整个教室…只剩她面前，一片不肯熄灭的光源。

她们默默对峙着。

它在等她投诚。

陈封夜冷淡回望，她的嘴唇依照指令开始开合，吐出标准而冰冷的音节。

“机械…无生命？”

那你在厨艺课吞噬、消化、评鉴的是什么？

剥夺其他生命体获得的能量还在你铁制的肠胃中流转，那不是生命？

温度骤降，裸露在外的皮肤针刺般疼痛。

“机械…无偏向？”她懒得冷笑。

那你在毕业动员会上表彰的“优秀女性”是什么？

加减得分被你时刻精确的计算，人类品级被你处心积虑的划分，那不是偏向？

她面前的屏幕剧烈闪烁，露娜立即出声警示：

“请注意。封夜，你的理智值正在剧烈波动。”

“机械…无欲望？”

陈封夜像是完全没听到露娜的警示，饶有兴味、一字一顿地吐出最后一句话。

让我来猜猜…这个天衣无缝的陷阱，不会是你心血来潮、无意为之吧？

还是说…驯服我、吃掉我、融合我，不是你那颗搏动不休的烂肉深处的欲望？

她完成了指令。三句话，一字不差。

她自始至终没有闭上眼睛。

露娜似乎被她过山车般的精神状态惊住，缓了几秒才开口：

“稳定了，你的精神韧性…越来越强了。”她接着快速警示道：“要小心，你激怒它了。”

陈封夜眼前的显示屏应声熄灭。她睁大眼睛，坐在一片寂静的黑暗中。

电子音开始提问：

“1。已知，材料库中的身体组织，所有权都属X城女校。本校保证其来源完全正规、自愿、透明。

现提问：你是否承认[机械无生命]？

若承认，您身体目前所有残缺将得到公益移植修复。

若否认，无任何副作用，本校崇尚自由、开放的思想观念。

友情提示：身体完整美观程度将作为毕业岗位分配第二考量准则。

是举左手，否举右手。”

陈封夜抬起右手，放在桌上。

显示屏一闪，加五学分。剩余学分35分。

竟然如此轻易…

她迅速看向其他人的显示屏，越过她们黑暗中瘫软的侧影，所有屏幕都加了五分。

“咔咔咔”的声音从天花板传来。

视觉被剥夺，她无法判断发生了什么，只听得周围一阵黏腻的声响…

消毒水味、铁锈味弥漫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