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起来心情不佳啊,不如随我一同出去吧?”
“唔,会仙楼?”姜颂下意识问,他脸上的神情很难说,像是在虚弱的人勉强打起精神。
“比会仙楼可好玩多了。”季风扬起殷红的手,“跑马去不?”
姜颂干脆撇开了头,他满眼都是那一眼沾血的冰球,直到对着雪地深吸一口气,终于回想起那匹硕大的生灵,于是好受了些的嘴角有点弧度的点头,“马?可是你的手怎么办?”
“不碍事。”
季风干脆一把揽过姜颂走,问他前院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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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家的女儿生得亭亭玉立,五官明艳大气,气质端庄优雅,品行宽和仁慈,性情更是可爱聪慧,平日里常与花鸟书卷为伴,虽不常露面,却待人真挚热情,不拘泥于繁文缛节,更无贵贱之分。虽年纪轻轻,但那气场却丝毫不输她的父亲。若论簪花,唯有牡丹能与她平分秋色;若论风采,寻常男子在她面前皆黯然失色,唯有……”
“唯有季家的公子!”陶知意连忙接过话头,语气轻快地说道,“他自小习武,性格沉稳,身姿高挑挺拔,肩宽伟岸,眉宇间正气凛然。若是他俩站在一起,啧啧啧,一高一低,一刚一柔,一静一动,当真是一对璧人,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哎呀,王夫人,您可知道,有道士曾进言,说国运与此女息息相关。圣上听闻后大为震惊,原本想收她为义妹,严加保护,又怕适得其反。听说,圣上还打算赐她封号呢!”
“可不是嘛,王夫人,她家本就显赫,兄弟姐妹虽多,却对她千娇百宠。若是再得御赐封号,那与姜公子岂不是门当户对?”
姜颂听到这里,脚步一顿,原想默默原路折返——怎么可能?他岂是任人摆布之人?他眸色一沉,索性不一个箭步踏入客厅,衣袂翻飞间,气势如虹。
“颂儿?”姜康正端坐于主位,见儿子突然闯入,眉头微皱,心感不祥。
“父亲?”姜颂眸中一凛,心说你既然也在怎么不吭声呢?于是身上锐气登时被杀下去大半,面上却不显,只是淡淡扫了一眼堂内众人。
堂中坐着两位妇人,无不侧目。为首的是一位富态圆润的夫人,手中捏着一条绣花绢帕,见姜颂进来,眼中顿时闪过一抹亮光掩盖过去,绢帕轻摇,笑意盈盈缓和气氛道:“哎呦呦,这位想必就是姜公子吧?果然是人中龙凤,与瑾姑娘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郎才女貌,凑成一个‘好’字,真是再好不过了!”
姜颂升起一股无名火,开口道:“不好。”
姜康轻啧一声:“诶,还不快见过徐夫人?”
他径直走到堂中,风度翩翩的欠身后语气淡然却不容置疑:“这位夫人,那姑娘配得上更好的。”
“诶呦,这。。。。。。”那媒人一愣,脸上笑容僵了僵,想起身在姜府,随即又堆起笑意,硬着头皮道:“早听闻姜公子是有主见的人,如今意见,名副其实啊!小小年纪就有如此气魄,果然不愧是梁疆王之后啊!”
陶知意见状,心中暗觉不妙,连忙上前打圆场,笑吟吟道:“夫人莫怪,兴许世子心中已有属意之人,今日劳您走一趟,改日若有机会,再请您帮忙牵线。”
媒人见状,只得讪讪一笑,连声道:“不敢当,不敢当……”说罢,便起身告辞。
媒人千恩万谢,姜康高声令佣人好生送客,目光却是居高临下一凛,媒人怯怯的赶紧走了。
姜康旁观,待媒人离去后,才缓缓开口,声音低沉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颂儿,此事关乎家族门楣,不可儿戏。你今日去祠堂思过半个时辰。”
跪祠堂就跪祠堂。姜颂抬眸,与父亲对视片刻,眸中闪过一丝复杂之色,却终究未再多言,只是淡淡道:“没有儿戏,父亲。”
此刻一家三个在正堂用茶,姜颂如坐针毡,方才他直截了当的拒绝确实不妥,无论越过父母作决定,还是拒绝媒人的说亲,都是大忌。而且自己的终身大事是父母两人一起参与的,估计对方也是个不好惹的大家族,只是不知道父母亲的心意如何,不知道男方能不能抛头露面,不知道自己这个小辈在此说话,算不算碍了父母亲的面子。
姜康也瞟了一眼,桌上静了一静,他张口即来:“孩儿啊,可想结婚吗?”
”老爷。“陶知意怕小孩面上难为情,半推半就对丈夫嗔怒一眼,见姜康打趣小孩的心思渐起,心想不如一道好了。
“你也是到谈婚论嫁的年龄了。”
“父亲母亲怎么突然想起孩儿的婚事了?”
“还不是你整天往会仙楼跑?“
“。。。。。。父亲都知道了?那母亲肯定也知道了。”
“少去。去一次就带回来一个,长此以往还得了?”
“知道了父亲。难道。。。。。。方才的媒人提的婚事很好吗?”
“再好的婚事,有人觉得不好就是不好。”姜康忽然放下筷子,甚至模仿了一下姜颂方才的语气。
“你现在呀,正是谈婚论嫁的好年纪,对方家的女儿年方十三,听说一直对咱家的姜公子芳心暗许。”陶知意示意姜颂别理姜康。
姜颂的思维是极快的,受到的冲击是不可控的。于是更加寡淡起来。
“倘若今年迎她回来。。。。。。就要行房吗?”姜颂严峻到面色木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