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肖锦卯极其冷淡地说。
顾青文不觉尴尬,坐在肖锦卯身旁,与隐隐冷脸的云青斐隔桌相望。
稳稳堵住退路了呢……
肖锦卯皮笑肉不笑,垂下琥珀般的美丽眼睛,盖住手腕上不停转动的钟表。
两人一问一答,一个淡雅如光风霁月,一个温顺如林间鹿,掩着眼皮听人说话又是多么乖巧。
原本二人独处,变成三人相处,沉默不语的人格格不入。
指尖敲打着手背,勾起的嘴角好像是微笑,又好像是压抑情绪的绷紧,深掩在眼皮底下的焦躁情绪不断翻涌。
而身为肖锦卯关系紧密的“白月光”却一点也没有察觉出异样,仿若平常,环着他的肩膀谈笑风生。
如果是其他人阻碍他行动,肖锦卯一定会给对方颜色看看。
但是这个人是顾青文,那个在他最虚弱的时候,鼓励他走出困境的男人。
在最孤独无助的时光里,一个人坐在摇椅上,五感近乎全失。
即便在身处灼热的太阳底下,也仿佛如临深渊。
只有他穿过了那道墙,走到他身前。
经历了短暂却温暖的相处,他被他的母亲离开,临走前肖锦卯送给他玉佩,作为日后相认的信物。
直到上高中,肖锦卯才重新见到那快送出去的玉佩。
见到他的第一面,没有辜负他对光的想象。
除了身上流转的气息像换了个人,可是依稀能够辨认出从前几分模样,还有信物。
出于恩情,肖锦卯如他愿,与他相处几年。
这几年顾青文很识相,从未忤逆他。
感情虽不能恢复到幼年最初相逢的时刻,但肖锦卯还是愿意和他更近一步。
——让一个大概率表里不一的人待在身边。
当时的他并不反感,觉得此等情形似曾相识,或许是前世喝下的孟婆汤没发挥完全的后遗症吧。
可是……
算上今天,已经是第二次了。
肖锦卯现在不打算给他面子。
掀开手再看一眼时间,还剩下五分钟。
正在斟酌言辞时,一旁形似隐形人的云青斐蓦然开口,“肖锦卯你不是着急见亲戚吗?”
“什么?”肖锦卯一愣,对上他平静深邃的黑眸,打了个激灵,“差点忘记了,多谢你提醒,下次请你吃饭。”
他鼓着腮,推了推顾青文。
动作挺不客气的,叫他赶紧起开,别挡道。
“我陪你去……,”
“你好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