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补偿(第1页)

谢临渊步伐比往日沉重几分,来到了记忆中的府邸。漆色略见斑驳,透出一丝繁华落尽的清冷。他叩响门环,开门的正是自幼看他长大的老管家,见到他先是一愣,随即老泪纵横,激动得语无伦次:“少、少爷?!是少爷回来了!快,快请进!夫人日日念叨您啊!”

穿过熟悉的回廊庭院,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药香。卧房内,楚氏半倚在榻上,脸色苍白,身形比记忆中清瘦了许多,正就着侍女的手慢慢喝着药。听到脚步声,她抬起头,当看清逆光站在门口的那道身影时,手中的药碗微微一颤,眼中瞬间迸发出惊喜的光芒,随即又被一层水汽笼罩。

“临渊……”她的声音虚弱却满是慈爱,“是我的临渊回来了吗?”

谢临渊快步走到榻边,屈膝半跪下来,握住楚氏伸来的手,那手冰凉而干瘦,让他心头一酸。“大嫂,是我,我回来看您了。”他压下喉间的哽咽,声音放得极轻,“您怎么病得这样重?是临渊不孝,回来晚了。”

楚氏细细端详着他的脸,伸手轻轻抚过他明显清减的脸颊,眼中满是心疼:“瘦了,也黑了……在北境定是吃了不少苦头。”她咳嗽了两声,谢临渊立刻起身,熟练地在她身后垫了个软枕,又接过侍女手中的药碗,“大嫂,我喂您。”

他动作轻柔,一勺一勺,耐心细致。楚氏看着他,眼中是满满的慰藉,仿佛病痛都减轻了几分。“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吃饭了吗?我让厨房给你做你最爱吃的桂花糕和炙羊肉……”

“不急,大嫂,您先把药喝了,养好身子最要紧。”谢临渊温声劝着,眉宇间是从未在旁人面前显露过的柔和。这世上,也唯有长嫂如母的楚氏,能让他卸下所有防备,流露出这般情态。

稍晚些时候,楚氏服了药睡下。外间,伺候了楚氏大半辈子的张嬷嬷一边做着针线,一边低声对精神稍好的楚氏絮叨着。

“夫人,您是没瞧见,今日李尚书家的夫人过来探病,话里话外又提起了她家那位嫡次女,说是知书达理,模样性情都是一等一的好,颇有意与咱们少爷结亲呢。”张嬷嬷脸上带着笑,“老奴瞧着,那李家小姐确实不错,家世也相当。少爷年岁也不小了,身边总得有个知冷知热的人,成了家,立了业,您也好了却一桩心事不是?”

楚氏靠在软枕上,闻言并未立刻接话,她目光悠远地望向窗外,仿佛透过层叠的屋檐看到了更深远的地方。她沉默了片刻,才轻轻叹了口气,声音低缓却带着某种了然的意味:“临渊的婚事……再等等吧。”

张嬷嬷有些不解:“夫人,这……”

楚氏摆了摆手,打断了她的话,语气温和却不容置疑:“他心里……装着事呢。等他自己想明白了再说吧。”

楚氏那句“他心里……装着事呢”仿佛还在耳边萦绕,谢临渊猛地睁开眼,胸口剧烈起伏,后背被踹伤的地方隐隐作痛,内息依旧紊乱。窗外,天光微熹,才刚破晓。

原来……是梦。

一场短暂而温馨的梦。梦里,他回到了熟悉的府邸,见到了病弱却慈爱的大嫂,感受到了那份久违的、属于“家”的暖意。可现实的冰冷,随着意识的清醒,迅速将他包裹。他依旧在京城这处临时落脚的隐秘院落,耳边回响着医者那句“沉疴难起,于寿数有碍”的断言。

他压下喉咙间的腥甜和心头的涩意,起身整理衣袍。无论如何,他必须尽快去见大嫂一面,确认她安好,才能稍许安心,也才能……或许,将北境之事稍作交代。

就在他准备出门之际,院门被轻轻叩响,他的心腹侍从快步走入,脸色凝重,压低声音禀报:“将军,刚得的消息……楚夫人……被宫里的人接走了。”

谢临渊身形猛地一僵,豁然转身,眼神瞬间锐利如刀:“你说什么?什么时候的事?谁下的令?”

“就在半个时辰前,天未亮时。是陛下身边的近卫持令牌直接去的府上,说是……说是听闻夫人病重,特接进宫中医治调养,以示天恩。”侍从的声音带着不安。

空气仿佛瞬间凝固。谢临渊垂在身侧的手缓缓握紧。慕容景!他果然……分明是精准地拿捏住了他唯一的软肋,逼他不得不去面对!

他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再睁开时,眼底已是一片冰冷的平静,只是那平静之下,是汹涌的暗流。“备车,进宫。”

皇宫,巍峨的宫门在晨曦中显得格外肃穆冰冷。

谢临渊的马车刚在宫门前停稳,他甚至未等内侍完全放下车凳,便已掀帘下车。然而,脚步刚一落地,他便看到了那个此刻最不想见到、却又预料到会见到的人。

慕容景竟亲自等在了宫门之内,通往内廷的必经之道上。他穿着身月白常服,似乎一夜未眠,眼底带着淡淡的青黑,但眼神却亮得惊人,紧紧锁在谢临渊身上,带着一种近乎贪婪的、又掺杂着忐忑的复杂情绪。

四目相对,空气仿佛凝结成冰。

谢临渊无视他眼中翻腾的情感,直接开口,声音冷硬如铁:“我大嫂呢?”

不等慕容景回答,他身边一个机灵的内侍连忙上前一步,躬身赔笑道:“谢将军放心,楚夫人在宫中一切安好。陛下特意安排了最安静的宫殿,派了最好的太医守着,用的都是最上等的药材,定能将夫人的身子调理好。”

谢临渊的目光甚至没有瞥那内侍一眼,依旧死死盯着慕容景,语气中压抑的怒火几乎要破冰而出:“她在哪?”

慕容景看着他苍白脸上那抹因强忍情绪而泛起的微红,看着他眼底的疏离与戒备,心中一阵刺痛。他挥了挥手,示意所有随从退下。宫人们如蒙大赦,顷刻间退得干干净净,宫门甬道内,只剩下他们二人。

“子默……”慕容景上前一步,声音带着小心翼翼的哀求,“我们……我们好好谈谈,好不好?就一会儿……”他试图去拉谢临渊的手,却被对方毫不留情地避开。

“谈什么?”谢临渊的声音没有任何起伏,“谈你如何一边说着悔恨,一边用我大嫂来逼我现身?”

“不是逼你!我只是想让你留下来,只是想有个机会……”慕容景急切地解释,语速快了起来,“子默,你听我说,很多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当年……当年我们都错了!我们可以重新开始!……还有,还有上一世,那不是我的本意,是他们……他们将我的双生弟弟代替了我,我……”

“慕容景!”谢临渊厉声打断他,眼中是深深的疲惫和荒谬,“现在说这些,还有意义吗?时移世易,物是人非!一切都回不去了!”

“回得去的!怎么回不去?!”慕容景仿佛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眼神偏执,“我们都还活着,我们都好好的,这就是最大的意义!只要你愿意,我们就能回去!我可以弥补,我可以把一切都补偿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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