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淮舟重新闭上眼睛,这一次,她不再带着急于求成的急躁,真正沉下心来。她不再着急去控制那股暖流,只是像一个旁观者专注感受着它的存在。
奇妙的是,当她放弃掌控的执念,只是纯粹地感受时,那股暖流反而更加清晰温顺。左肩后方磐石之印的压制,也减弱了许多。
也许是心态变化,暖流的感知变得越来越清晰。慢慢地,感知到的不再是微弱的小溪,而像一条充满活力的河流,在河道中流淌。她逐渐能清晰地感觉到它流经脊柱时的活跃,流经四肢关节时的温热,在心口汇聚时的沉稳。
控制台上,赵昀扬紧张地盯着屏幕,看到代表聂淮舟能量波动的曲线开始平稳上升,数值稳定地跳动在基线的1。2倍左右。
苏晚则抱着手臂,嘴角噙着笑意,眼神满是欣赏。
“很好,波动稳定。”江璐看到聂淮舟逐渐适应,再次开口,“第二步,尝试进行小幅度的能量引导。目标:你的右手掌心。慢一点,推动能量流向那里,感受能量流过通道的过程,有任何不适,立刻停止。”
聂淮舟的心跳微微加速,她深吸一口气稳住。她没有强行去抓取那股暖流,而是像江璐说的,尝试去推动,让它自然地流向掌心方向。
一秒……两秒……
暖意终于顺从了她的推动,缓缓地沿着手臂的通道,朝着掌心方向流淌而去。
嗡!
熟悉的电流般麻痒感,伴随着温热,从聂淮舟的右手掌心皮肤下传来。这次她能感觉到那丝微弱的能量在掌心皮肤下汇聚、盘旋。
成功了!
聂淮舟睁开眼,看向自己的右手掌心。一小团白色光晕,正汇集在掌心缓缓流转。
“能量输出!检测到可控能量流,强度1个标准单位,稳定性良好!”赵昀扬激动地报出数据。
“哇!淮舟,你做到了!”赵昀扬兴奋说道。
苏晚通过能力感知后,眼中的笑意加深:“已经一级异能者的标准了呢。”
一旁抱臂而立的江璐,扣在手臂上的手指放松下来。
然而,异变陡生。
掌心那团光晕猛地一阵剧烈波动。
紧接着,那股被引导出来,原本温顺的暖流,如同脱缰的野马,瞬间失去了控制。它不再局限于掌心,不受控制地朝外泄露。
“呃啊!”聂淮舟痛呼一声。
右臂像被无数细针刺入,狂暴的能量在通道脉络内横冲直撞。
控制台响起刺耳的警报声,屏幕上代表聂淮舟能量波动的曲线开始狂飙乱跳,数值瞬间冲破危险界限,红色的警告灯疯狂闪烁。
赵昀扬:“能量失控了!”
危急关头,两道身影几乎同时动了。
一道冰蓝色寒光,瞬间出现在聂淮舟身体周围。
江璐右手五指张开,掌心对着聂淮舟,寒气爆发,凝结形成一层薄薄的冰蓝色护盾,将聂淮舟整个人笼罩其中。
苏晚将一层半透明的淡金色薄纱一样的东西,叠盖在江璐的冰盾之外,那是专门用于平复紊乱能量波动的应急装备。
双重守护落下,聂淮舟感觉身体像被投入冰水,狂暴的能量冲击被强行降温、压制。同时,磐石之印中一股强大的力量渗透进来,梳理着她体内横冲直撞的紊乱暖流。
痛苦逐渐减轻。
屏幕上狂飙的曲线开始缓慢回落。
聂淮舟大口喘气,浑身被冷汗浸透,右臂依旧残留着酸麻和刺痛,但身体那种像是要从内部炸开,即将被撕裂的恐怖感终于消失了,她惊魂未定地看着大家。
刚才那一瞬间的失控,让她真切感受到了死亡的恐惧。但也让她第一次清晰地看到,围绕在她身边的,是一群强大而愿意守护她成长的队友。
冰盾缓缓消散,江璐收回手,眉头紧锁:“怎么回事?”
苏晚也放下了手的装备:“第一次引导就能凝聚成型,虽然差点玩脱。小朋友,你的核心,比想象中更有活力哦。”她肯定了聂淮舟的潜力,也点出了风险。
“哎?你怎么来了?”赵昀扬看向突然出现的秦慕遥。
秦慕遥抬手关闭了警报,查看控制台数据,快速在手持的平板上记录:“失控时间2。7秒,峰值强度3。5标准单位。”她推了一下眼镜看向聂淮舟,“请跟我到异能研究部做详细检查。”
聂淮舟看着自己的右手,慢慢握成拳:“好!”
她需要知道原因,迷茫无知的恐惧,远比已知的风险更可怕,她得彻底了解自己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