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凝万象已成,短剑直直刺向云外客。
云外客不躲,短剑在离其心口只剩一寸时忽然坠落。
谢明尘被一脚踹翻在地。
身上的伤口多而深,已经分不清是剑伤还是真气受损,谢明尘咬紧牙,强忍着没发出半点声音,岿然不动的意志力却在他奋力转身看见那张脸时瞬间土崩瓦解。
是松定。
那些伤口密密麻麻的撕裂感汇聚在一起,火烤般地疼痛,泪水溃然决堤,“为什么?”
阴阳流转,万物随之变化,泪眼朦胧,松定的脸模糊不清,眨眼间,竟又变成了那张面具。
“永远不要相信任何人。”阴冷的面具贴近他的脸,云外客的声音缓缓落在耳畔。
他知道踹他的不是松定而是云外客,也知道云外客是在教他道理,但自那次以后他足足一个月没开口说话。
云外客的教诲非常成功。
虽然那一个月不说话的主要缘由是他受伤太重大部分时间都在昏迷。
“谢明尘!”松定看他一副生无可恋的脸,忍无可忍地叫了他的真名。
“谢明尘!”孟景铄喊他。
祝斯年的头像颗火球,烫得发邪,动了动手指。
见他要醒,孟景铄想也不想抛出一句:“你能不能管好你的真气啊!”
祝斯年的脸烫得通红,眼神飘忽不定,半睁开眼。
“真气溢出,气息紊乱,我在发烫。”祝斯年想,“管好我的真气?去你祖宗……你能不能管好你的蛊毒……”意识模糊不清,他忍受着身体无法承受的真气冲撞,抬脚踢开了身上厚重的被子,露出大片肌肤。
孟景铄一惊,“你,干什么?”
“热。”祝斯年气若游丝道。
真气收住一些,熬过这次,他便能飞升十二阶,熬不过,那便真气溢体,暴毙而亡。
孟景铄把他踢走的被子重新捂上,“你那不是热,是在湖里冻坏了。”
祝斯年不听,想抬手掀开被子,被孟景铄按住。
“?”祝斯年半睁的双眼露出不解,脸色绯红,头憋得发火,他半张开嘴。
这副景象看得孟景铄一呆,“你……哪儿不舒服?”
“滚。”原本低沉的声音此刻略显无力。
“他骂我?他居然,骂我?这骂人的话从他嘴里吐出来,真是动听。”孟景铄想,目光攀上那张半开的唇,“好红。”他又想。
意识游离在梦境与现实之间,祝斯年无力反抗孟景铄的力量,不得不接受他的压制,眼皮又徐徐阖上。
“唉……”不能让他睡过去,孟景铄凑近了他的耳朵说:“再骂我一句。”
世上怎么会有人提这么无理的要求。祝斯年再次将眼睛睁开:“滚。”
孟景铄浅笑:“祝兄,你这是醒了还是没醒呢?”
过了半晌,当孟景铄以为祝斯年又睡过去准备叫醒他时,听到:“都行。”
这什么意思。“梦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