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砸到薛清宇头上和右手,已经是顾望朔手下留情,给薛家面子了。
见何也沉默,顾望朔便觉得自己说中了,他将何也的手从自己身上扒拉下来塞回毯子里,语气不善,“以后少自作主张,我没让他上门道歉就不错了,你闲的没事去看这种人渣干什么。他说的那些话要是让驰野他爸和我妈知道了,他家公司能保住都是好的。”
听着顾望朔的训斥,何也蜷缩起来,不知道说什么好。
其实他今天下午去的真实目的不是看望那两个孩子,是想探探薛贺两家家长的口风。
都说有其父必有其子,那两个儿子那么蠢,他们的父亲果然没好到哪去,也蠢得要命,他只是略微套了下话,就对他们的报价有了大概的了解。
周一的招标会上,除了宋氏建筑,最有竞争力的就是这两家公司,他本来没想抢城北那块地,说白了他只是个给宋氏打工的,宋氏建筑的未来和发展他都不是很在意,他要做的,只是给自己同母异父的弟弟宋晚成当垫脚石,将公司里顽固的老人和宋甯的亲信扫除干净,这样等宋晚成长到可以接手公司的时候,可以更顺利地接管子公司,进而背靠子公司再参与总部的事物。
对于薛贺两家利益联系颇深的公司来说,无论哪家中标,另一家都会进入分一杯羹,而在进行过背景调查后,何也发觉这次城北的地是他们的最后一搏,如果不能中标,那么他们的资金链就会出现一个大缺口,后续资金链就有极高断掉的风险,到时候,他们就将面临破产清算的结局。
城北的地对于宋氏的发展来说并不是至关重要,没了这块地,总还会有其他的地,只是这块地作为城北开发的第一个招标地块意义非凡,中了之后得到的长远利益会更多。但对于薛贺两家来说,这块地的标要是不中,他们就会一失足成千古恨,彻底出局。
作为同行,何也一直秉持着做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的准则来待人接物。
毕竟公司不是自己的,他没必要把事情做绝,硬要把别人搞破产结下梁子。
但千不该万不该,他们不应该伤害顾望朔。
既然伤害了顾望朔,那他们就要相应地付出代价。
在周一的招标会上,他会用修改过的标价拿下城北的地,不给他们留任何转圜争取的余地。
“我说的话你听见没?”见何也呆呆的不说话,顾望朔便伸出手,没好气地晃晃他,“这次是灌酒给你灌到胃出血,下次指不定使什么阴招,你以后别和这帮人渣接触。我都十八了,不需要你给我擦屁股善后。”
随着这个动作,何也瞄见了顾望朔从袖管里露出的、淤青未消的手臂,他很慢很慢地眨了眨眼,自顾自地问道:“还疼吗?”
急诊里来了一批人,此刻正吵吵嚷嚷地在找医生,在一片嘈杂里,顾望朔只看见何也的嘴唇一开一合,却听不见他的声音。
于是顾望朔歪过头,将脸凑到了何也面前,“你说什么?”
“身上的伤,还疼不疼?”
“……不疼了。你呢?”
“我没事。”
药还在手上挂着,脸白得像是死了三天,居然还能说自己没事,何也当他是瞎吗?
顾望朔看着昏昏欲睡的何也,被他气笑了:“何也,你真的很擅长睁眼说瞎话。”
“……对不起。”
随着眼皮变得沉重,何也失去了理性思考的能力,感觉到好像是被顾望朔骂了,他就出于习惯机械地向顾望朔道歉,道过歉后他安心了不少,想着这样顾望朔大概就不会接着生他气。
顺过毛了,解释过了,给钱吃饭了,应该。。。。。。没什么别的了吧?何也混沌的脑子里这么想着,眼睑也一点点合上。
看着呼吸迅速变得均匀安稳的何也,顾望朔气得笑出了声,“妈的,说你睁眼说瞎话,你就给我闭眼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