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善就那么静静地趴在沙发上,出神地望着林骄忙碌的背影,看他伸出细白的手指淘米,看他躬身开火,系在腰间的围裙带勒出流畅的腰线,看他将拳头大的番茄切成小块,红色汁液顺着他白净的手指流下。
像是在欣赏一场专为他放映的独家电影。
不知过了多久,林骄解开围裙,将饭菜端上餐桌。
“任善,吃饭了。”
趴在沙发上的任善立即起身乖乖坐在餐桌前,桌上的饭菜称不上丰盛,却冒着腾腾热气,任善直勾勾盯着那缥缈的热气,透过热气看那去厨房拿碗筷的白色身影。
阿姨按时准备的菜肴总是很精致,可任善大多随便扒拉几口便放下筷子。
桌上的白粥着实清淡,却甜度适宜,任善难得多吃了几口。
隔着雾气,对面的林骄眉眼愈发清浅,朦朦胧胧,只低垂着眼斯斯文文吹着滚烫的白粥,任善莫名生出股岁月静好的感觉。
午饭过后,林骄简单收拾了一下,随后从包里像掏出根体温计,递给沙发上的任善。
“量量体温吧。”
任善乖巧接过,甩了甩随后放到腋下。
等了几分钟,林骄看了看温度计。
“36。8,没发烧,休息会就好。”
任善温顺地点点头,面上仍旧无精打采的模样,只是趁着林骄转身的功夫肆无忌惮地打量着眼前的少年。
从包里拿出一盒感冒药放到桌上,林骄便拉好包的拉链。
“要是实在不舒服,喝点感冒药,一日三次,一次一包,饭后吃。你好好休息,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一听林叫要走,坐在沙发上的任善条件反射地拉住林骄的白色衣角,仰着头看着林骄,做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
“同桌,你去哪,你忍心看我一个人生病在家吗?”
坐着的任善让人忽略了他的身高和体格带来的攻击性,精致的五官更是让人不忍心说些重话。
林骄的目光在任善苍白的面庞、微红湿润的眼角和修长有力的手指间逡巡,一言不发。
两人在无声地对峙,林骄最终败下阵来,轻叹一声,像阵风一样轻拂过攥着自己衣角的手。
“知道了,我再待会。”
得到肯定的答复,任善才展露笑颜,像是自己留下对他而言是一件非常值得高兴的事一样。
林骄快速略过这怪异的念头,从包里翻出一套练习题。
见任善仍盘坐在沙发上,林骄疑惑地问。
“你不是身体不舒服吗,怎么不回房休息?”
“万一我一觉醒来,某人悄咪咪地跑了怎么办,那我可就真成留守儿童了。”
林骄轻笑一声。
“留守儿童不是这么用的,我在这写会儿作业,可以吗?”
得了应允,林骄便盘腿坐在地上,在沙发前的茶几上看书。任善就坐在沙发上,打开手机,随意点了部电影,一格音量。
“会影响你吗?”
“不会啊,你昨天不是问了吗。”
林骄头也不回地说,做题的速度仍旧不变。
任善“嗯”了一声,林骄也不再搭话,专注于桌上的习题。
电影的情节仍在继续,任善的心思却根本不在电影上,只是懒懒地从后面看着林骄认真写题的背影,耳垂饱满像欲垂的水滴,侧颜精致如画,脊背始终笔直如修竹,儒雅矜贵像是不谙世事的小少爷,可实在太瘦。
看着看着,任善便入了神,意识也逐渐模糊,再醒来时,窗外天色已暗,身上盖了件黑色外套,是林骄的,有一股淡淡的清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