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人还特别眼熟,似是在第二层见过,看到他们却是一脸的提防。
有些凶悍的甚至一脸“要是敢过来我就和你拼了”的架势。
虽然他们也并没有要和其他人争夺一块地的想法,但这架势当真让人高兴不起来。
靖聆毕竟是个好让不争的,要是计景呈一个人恐怕就已经上去和他们干上了。
几个人又在这树林中绕了许久,翻过了几座小山丘,终于找到一处地势低平的空地。
这块地夹在两处山体之间,倒是安全,易守难攻,只是山间距离较为狭窄,峡谷风刮过时威力异常猛烈。
他们就在这里简单地过一晚,自然是懒得搭什么遮风避雨的掩体,这里风速如此高,更是连火都懒得烧了。
否则夜里引起山火,恰好他们都睡过去了,逃都逃不快。
而且这里保不准还会有好心的犀牛先生,半夜里过来将火堆一脚踏灭。
一句话,这火起了也是白起。
靖聆看着计景呈手脚麻利地跃上了一棵树上躺下,心里一阵佩服。
并不是他爬不上去,只是他总觉得树上有许多吊死鬼一类的爬虫。
他曾经闭着眼在树上乱抓,一手抓上过一条五彩斑斓的软体虫。
自此给他留下了巨大的心理阴影。
于是他精心挑选了一棵看起来不会掉下爬虫的树,在树底下靠着树干战战兢兢闭上了眼。
在这里是没有月亮的,连那一点月光都是从外面偷来的,更别奢望睁着眼睛看星空了,除了闭目养神也没什么可做了。
黑暗中他感觉有人坐到了他旁边,胳膊和他挨在一起。
靖聆感觉得到,这熟悉的气息的主人是谁。
他睁开眼看了一眼任观,任观对着他弯了弯眸子,眼睛在夜里亮亮的:“师尊,冷。”
见靖聆没什么反应,任观又张了张口:“风声很大。”
靖聆刚要回应他,任观却突然抓起他的手,举至空中。
风像湍急的流水一样从他手上冲刷而过,又从手指的间隙中流走。
靖聆怔怔地感受了一下,又回头看着任观。
于是风又从任观的发丝淌过,那墨发便在水中轻轻晃荡了一下。
任观笑笑:“师尊听见了吗?”
靖聆盯着那一抹在夜色中隐约迷离的笑容,半晌点点头。
听见了。
举着的手被放了下来,却仍是没有松开。
靖聆手背的皮肤贴着任观的手心,感觉热乎乎的。
不知出于什么心理,他有点贪婪地不想将手抽出来了。
可这样会不会显得自己很奇怪?
靖聆再三思考,还是决定将手从任观掌心抽回来。
只是他一动,任观便主动松开了他。
靖聆心里有点失落落的,同时又松了口气:奇怪的感觉终于消失了。
任观嘴角含着笑意,又对他道:“师尊,快睡吧。”
两个人就这样肩膀靠着肩膀,上半身紧挨在一起,在萧瑟的风中闭上了眼睛。
靖聆以为任观已经开起了静音模式,就是做个口型,却没想到他说的每一句话都清清楚楚地荡漾在风中,被不远处闭目的唐旗全数听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