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起来腿有点瘸,但是并不等人搀扶,七扭八歪的两步就到了庆荣眼前。
“喏。”沈筠从手腕退下个镯子,转手塞给庆荣:“给饶妈妈的。”
说完,也不等人推拒,一瘸一拐的推门走了。
犹带着些许体温的金器落在掌心,庆荣没有受赏的兴奋,也没有旖旎心思。
只觉得烫手。
哪有贴身首饰赏小厮的?
“姑娘你慢点,仔细摔着!”
身后,霜白惊呼一声,手忙脚乱的把杯碟茶壶装回去,见庆荣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畏畏缩缩的挤出一个心虚又讨好的笑。
都是当差做事的,庆荣不愿为难她,就伸着手,等她把镯子拿回去。
可霜白只是拎着食盒,踮脚侧身,小心翼翼的从那只伸出的手边上绕了过去。
“你拿。。。”
庆荣想提醒她一句,刚张开嘴,霜白就一哆嗦,紧接着,拔腿就跑,连头都没敢回。
远远的,能看见一前一后的两个身影,像两只慌不择路的兔子。
庆荣愣了半天,想了想还是快步跟上去,手中的纱灯稳稳举在两人身前二尺。
“饶妈妈罚了多少钱?”见他跟上来,沈筠随口问道。
她打严逴这事跟饶妈妈没什么关系,不过按沈家一贯的作风,肯定少不了扣月钱,要是给少了,她回去还得补点儿。
“罚十板子,扣半年月钱。”
庆荣垂着眼睛,声音没什么起伏,仿佛谈论的不是他母亲,而是随便什么陌生人。
沈敬程好面子,一向宽厚待下,饶妈妈是母亲的陪嫁,夫家刘忠是府里的管家,长子庆荣也在父亲面前得脸,沈筠确实没想到,会害的她挨打。
她呼吸一滞,脚下也顿住了:“对不起。。。”
庆荣的脚步也跟着停下,他抬起眼睛,神色一片泰然,把镯子递了回去:“是娘自己办事不利。”
其实庆荣倒真觉得没什么。
下人嘛,说的难听点叫奴才,受委屈挨打都是应该的,忿忿不平怨天尤人有什么用?
但沈筠内疚。
她又在脑袋上摸了摸,胡乱拔了根发簪下来,放在眼前摊开的手掌上。
庆荣有点无语,可话又不能明说。
于是他又把目光投向一旁的霜白,指望着她提醒一二。
接收到目光的霜白下意识“啊”了一声,而后恍然大悟的警惕起来,正儿八经的讲道理。
“不够我们回去给你拿,但是我身上的都是我喜欢的,我的不能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