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钟响了几次,古阚壹号的大主卧却毫无动静,只有一盏壁灯还亮着。加厚窗帘挡住了光线,床上这方炙热眩晕的天地传来一声动静。
方来艰难得坐起身,大半被子都垂在了地毯上,身边的人趴睡着,英俊的脸庞埋进枕头里。
腰臀到肩颈都露在外面,块垒分明的肌肉线条随着呼吸伏动,隐约能看见一两条抓痕。
方来一看时间,已经八点多了,蒋沣丝毫没有转醒的迹象。
他把被子捡起来,盖在蒋沣身上,然后走进衣帽间。
他一动,床上的人翻了个身,睁开眼,因为刚睡醒而略带沙哑的嗓音低沉不清:“起了宝贝儿,不是说不用教小组课了,怎么还起这么早?”
方来把地上的脏衣服扔进了篓子里,昨晚蒋沣在书房处理工作到很晚,两个人又闹了挺久,通常这种情况下蒋沣就会偷个懒,让助理汇报工作,在家歇着。
但方来还是问了句:“你今天去公司吗?”
“去啊。”蒋沣的声音从枕头里传来,十分闷重,“约了地信局的几个领导。”
这倒也让方来有点意外。
蒋沣揉着惺忪睡眼:“你应该认识吧。”
“不熟。”方来不过多参与蒋沣工作上的事,这方面两人心照不宣。
方来走到一个柜子前,推拉抽屉里是蒋沣的手表和袖扣,从最里面拿出一块白色腕表,再把西装和配套领结挂在床头。蒋沣是个很注重形象的人,再加上绝佳的外在条件,他的衣物繁复纵横,类型不一。
深色正装整整齐齐,然而莫名其妙多了一件白色连帽外套,方来皱着眉把外套拿下来。
胸口处还有干透的酒渍。
也没见过蒋沣穿这个牌子的衣服。
他不动神色把衣服一齐扔进洗衣机,关上了衣柜门。
蒋沣起床舒展了下身体,看着方来忙这忙那,那点犯贱因子开始作祟,“宝贝儿,你昨天晚上吃枪药了?连打带踹的,掐出血了都,我觉得我要申请工伤。”
“……”方来神色一赫,开门的动作一顿,好像有那么片刻的恼羞。
他转过头,在蒋沣挑逗的眼神下挤出几个字:“我下楼了。”
蒋沣得逞得笑出声,这么多年了,方来还是这么可爱。
餐厅里,蒋回安端坐在餐桌上喝粥,方来一走过去,蒋回安漆黑的瞳仁就跟着他上下转动。
“司机叔叔都在门口等你了。”方来轻声提醒,走到厨房一看,白湘以为他和蒋沣都没起,还没有准备自己的早餐,就倒了杯水又回到餐桌旁。
蒋回安咽下最后一口蛋卷,把自己的热牛奶递给方来,“你和爹地早上都没起来,只有我一个人吃早饭。”
方来:“不好意思宝贝,爸爸没听到闹钟。”
蒋回安“哦”了下,吃完后收拾好自己的盘子放进厨房。
白湘从大门外面进来,看到了方来,说:“方先生醒了,我还以为您今天休息,我煲了粥给您盛一碗,对了,早上有管家送来了邮件,我拿进来了。”
方来道:“给我吧。”
从白湘手里接过两个信封,方来看了眼寄件人姓名,面无表情放到了一边。
另一封是从医院寄来的诊断报告。
他也没看,神色平平的,在餐桌前坐了会儿,喝完了粥,然后把两封邮件就着垃圾都扔进了垃圾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