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她也忍不住想:已经两日了,调查结果还没有出来吗?
许是念了一路,她一进巷子便听见有人在说这事。
“听说没,衙门出结果了,说是孙氏把耗子药当成茯苓粉给煮了!”
“唉哟,作孽哟!”
“孙婆子这老眼昏花的,咋能把耗子药放锅里了?”
“你别说,耗子药和茯苓粉真是挺像的。”
“可怜他们母子就这么没了……”
李长夏挑了挑眉,原来是误食了耗子药啊。
啧,真倒霉。
转过弯来,却见张知言和兰婶坐在一处,手里似乎是在…择菜?两人不知在说些什么,张知言时不时便发出“是吗”、“怎会如此”、“不可能吧”诸如此类的感叹。
两人聊得太过投入,竟未察觉身后的动静,于是李长夏站在原地听了一耳朵,原来也是在说赵家的事。
不知兰婶说到了什么密辛,用手搭在嘴边,压低身子,张知言立刻意会附耳过去,李长夏看到这一幕,忍不住笑出了声,两人这才回头看过来。
李长夏笑着走上前,“兰婶,这是在干啥呢?”又朝张知言递了个眼色,有几分打趣的意味。
“嗐,小张帮我择豆子呢,”说着又朝赵家那头点了点下巴,挤眉弄眼的,“顺便闲聊几句。”
张知言歪点了下头,示意她蹲下,“一起听听?”
兰婶素来喜欢热闹,闻言忙拉住李长夏,“长夏,一起聊会儿。”
李长夏无奈蹲下身,转头问道:“你今日不去茶坊啊?”
张知言摇头,“下半晌再去,平日里只这一场,节庆时才会再加一场。”
看他们两人如此熟稔,兰婶短暂地把心思从赵家拉回来,放到眼前这两个小年轻身上,小郎君那叫一个…咋说来着?哦,丰神俊朗,小娘子眉眼如画,不错不错,兰婶看看这个,又瞧瞧那个,捂着嘴偷偷笑起来。
对面的两人不明所以,一脸疑惑地看过来。兰婶敛了敛神色,继续说起了赵家。于是,李长夏被迫又听了一遍,中途有几次走神,被兰婶嗔了几眼。
倒是张知言听得认真,时不时还附和一遍,活像个捧哏的。
张知言可不知道她的想法,正专心听兰婶说话,这可是极好的素材,毕竟杜撰话本偶尔也需要借鉴一下现实生活嘛。
三人东拉西扯了两刻钟,张知言看看日头,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灰尘,准备走人。
“小张啊,这就走了?”兰婶一脸的意犹未尽,难得遇到这么会聊天的,句句有回应还不带重样的,小年轻真不错!
“是,我赶着去镇上的书肆交话本呢。”张知言从袖子里抽出一沓纸,扬了扬。
李长夏移过去,伸头看了一眼,几个稍大的字写在第一列,她下意识念出声,“风流郎君遭双打?”
念完第二个字时,她放低了声音,却依旧字正腔圆,她抬眼看着对方,眼里是止不住的笑意。
自己的话本名字就这么被大喇喇地念出来,何况听起来还不是那么正经,饶是张知言这样的厚脸皮也招架不住。他手握成拳抵在嘴边,假意轻咳了一声,“时辰不早,我该去书肆了。”
说完把书稿卷好,步履生风地走了。
李长夏看他略显慌张的背影,自顾自笑了几声,随后接替了他方才的活,一边择豆子一边和兰婶说着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