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被擦干的汗水又在掌心里聚拢。
顾望春坦然道:“看哥哥有点紧张,这里人少一点,反正等会儿还要下来,我们就在这里等着。”
顾池雁微微放心了些,问:“你们老师要讲什么事情吗?”
顾望春把人推到亭子的座椅上:“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不用管。”
顾池雁确实在人多的地方会不自在,听他这么说也安下心来,但顾望春也挨着他坐了下来:“你不回去吗?”
见顾望春没说话,以为是他担心自己,再度开口:“没关系,我就在这里等你。”
“就想陪着你。”
闻言,顾池雁找不到话来续说,就闭上了嘴巴。
风吹动树叶,还有不知名昆虫的鸣叫,是吵闹的,却又格外安静,顾池雁僵硬的身体和略带疲倦的心慢慢放松了下来。
突然,手腕一紧,顾池雁低头,就瞧见手腕上系了一个腕花,带着透明、翻着光彩的飘带,是一朵向日葵花。
顾望春说:“老师让戴的。”
顾池雁想摘它的手就停住,放了回去。
但顾望春没告诉他,这是老师让班上同学戴的,而且十几岁的男同学有点叛逆,总是不会尽然遵守老师的话,或许就顾池雁这么个乖同学戴着。
顾望春把手抬起来,仔细抽着活绳调整大小,但顾池雁的手腕很细,抽到低了还是空了一大截,他又把向日葵正放在了腕骨的中央,笑了笑,似乎对自己的作品很满意。
顾池雁没管他,看着不远处的小鸟跳来跳去。
手背一凉,他赶忙望去,顾望春正低着头吻上了中指最顶上那凸起颗指骨。
顾池雁汗毛倒立,忙要把手抽出来,却被顾望春死死拉住,没能顺利拽回。
可能由于心虚,顾池雁觉得外面的声音更大了,也感觉更近了,说不出话来,连呼吸也不敢大口呼吸,有些慌张地看着顾望春。
顾望春抬头,就看见一张惊恐的脸,像只受惊的小兔子,不以为然地笑了笑:“不会有人来的哥哥。”
顾池雁只是呆呆地点了点头,却没发现关注点偏移了,明明是不应该亲,变成了没有人来。
顾望春没忍住把头抻了过去,顾池雁吓得急忙往后退了一步,背抵上了凉亭的柱子。
退无可退,眼前的人步步紧逼,那双眼睛沉得可怕,像一只蓄势待发的狼。
距离越来越短,两张脸挨得极近,呼吸也纠缠到了一起,顾池雁脸色泛起仓白,敛起唇,想说话,却又由于大脑混乱,一时词穷,不知道该说什么。
顾望春其实没想做什么的,但是看见眼前的人一副紧张兮兮的模样,就又想做点什么了,想着亲吻就随心仰头,唇贴了上去。
顾池雁身体一僵,做不出反应。
周围喧闹,这与在大庭广众之下接吻有什么区别。
那个吻一触即逝。
顾望春看着呆愣住的人,揶揄着说:“哥哥,你女朋友也会这么做吗?”
顾池雁只感觉脑袋里灌满了一团稀巴烂的浆糊。
除夕夜过后,他与顾望春的关系似乎发生了微妙的改变,亲吻变少了,但是因为心虚,顾池雁不太敢拒绝,而顾望春似乎很满意,对那天晚上的事情闭口不谈,顾池雁也拿不准他到底记得多少又忘了多少,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而说着有女朋友后,顾望春像是在和一个并不存在的人争风吃醋,顾池雁不知道他到底发没发现自己根本没有女朋友,可是他不反驳女朋友存在的这个情况。
于是顾望春踩着顾池雁的道德底线,一步一步踩碎,有一种禁忌的疯狂,让他殚精竭虑。
见顾池雁不说话,顾望春的手按住他的后脑勺,拉进两人的距离,顾池雁双手抵在胸前,作势反抗,但顾望春的力量更大,手背折叠抵在两人胸膛间,又亲了上去。
碾磨着唇珠,用牙齿轻轻咬着唇肉,而那接触的地方有着微弱的疼痛,接着是热,传到四肢百骸,让全身都住不住燥热。
一吻结束,顾望春笑看着他:“哥哥,你女朋友也……”
大庭广众之下的接吻让顾池雁的防线彻底崩塌,脑袋晕乎乎的,根本转不动,颤抖着声音打断了他的话:“没,没有女朋友。”
顾望春挑眉,看着眼神有些迷离的顾池雁,故作不知:“哦?哥哥分手了吗?是因为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