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牧丛朝陆子安甩了下头,俩人便继续赶着牛群远去了。
剩下的三人只得解散,各自回房,更衣,为晚宴做准备。
走在半路,牧野忽然像想起了什么:“对了,陆子白,我娘说你跟阿淇特熟,这几天你就先跟他住一块吧!”
他一边说,一边指了指前方的小径:“院子已经收拾好了,你们的行李也都送进去了。让阿淇带你回去哈!”
什么?!跟滕九皋住一块?
陆子白当场一震,脑袋里轰一下冒出了数个金字:无法入眠,整夜对吵,难得安生。
他默默扭头,看了一眼身边那位一脸正气凛然的滕九皋。
陆子白不想当众撕破脸,他怕滕九皋在牧野面前下不来台。只得咬牙挤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说了声:“……谢谢安排。”
但陆子白的内心已经开始哀嚎:“这日子不能过了。”
虽然没和滕九皋一起生活过,可滕九皋的莫名其妙闹腾劲陆子白可不是没见过。只怕这几天陆子白都不能睡个好觉,过个清净安生日子。
等到了院门前,陆子白只觉得更头大了。
只见他们俩的小厮早就等在门口,边站边聊,聊得眉飞色舞。
见主人回来,他们倒也懂规矩,立刻行礼,但嘴却根本停不下来,依旧一边行礼一边唠嗑。
想到即将有三张嘴不停的嘚啵。陆子白确实有点崩溃。他这么爱安静的一个忧郁文艺男,怎么能生活在炮仗堆里?
陆子白站在院门口,沉默了三秒。
这日子过不下去了。
更衣完毕,陆子白披上了一件狐皮领斗篷,内里一袭银纹罗袍泛着冷光。出门后,他理都不理院内那还在嘀咕的滕九皋,拔腿就跑出了门。
“哎?你跑什么啊?我还没看清楚呢!”,滕九皋在身后追着喊。
陆子白压根没回头。
他一路快步穿过回廊,直奔陆子安、陆子盈与陆子烨同住的院子。他与陆子烨不熟,便毫不犹豫地敲响了陆子盈的房门。
没多久,门“吱呀”一声被推开,陆子盈的小厮站在门口,大量了陆子白一眼,眼神中满是轻蔑和不屑,冷哼了一声转身喊人。
陆子盈出来了,一身银白锦缎长袍披得端端正正,未束的长发披在肩后,映着夕阳,阴阳怪气藏不住的外露,神情显然不耐烦。他扫了陆子白一眼,视线在那身白狐裘上短暂停留,嘴角便勾出一抹讥讽。
“就你穿得起狐狸皮?得瑟什么啊?我没空跟你闹。真够记仇的。没你要实在闲,就和那位滕九皋一起滚远点。”
“找你有事。”,陆子白冷冷开口。
“快说快说,我头发还没梳完呢。”,陆子盈半转身,双手抱胸,却又不忘白陆子白一眼。
“我要跟你换屋。”,陆子白直截了当。
陆子盈一愣,随即轻哼一声:“哟!合着你是来通知我的?未来的陆宗主就是不一样,说换就换。怎么着,你住哪,你要我换到哪?”
“最西边。”
“西边,我想想···你跟滕九皋住一起?”
“正是”,陆子白回答。
陆子盈像是恍然大悟,语气变得愈发尖酸刻薄:“你和那大疯子眉来眼去的那劲哪去了?你们勾搭在一起还没几年吧,怎么,这就受不了了?”
“你换不换?”,陆子白语气不善道。
“哼,滕九皋那疯子……”,陆子盈话锋一转,长篇大论地讥刺起来,“喜怒无常,神神叨叨,嘴贱手贱样样贱,哪像个正经人?你看看他那个吊儿郎当的德行……我就不明白,滕家是怎么养出这么个妖孽的?上梁不正下梁歪……”
不等陆子盈说完,那位十二哥便推门而出。
他笑容温温吞吞,走上前,一手扶一个,像赶鸭子一样把陆子白和陆子盈隔开了些许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