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海道某滑雪场,夜晚,游客们大都已经回到温暖的温泉酒店。雪道两侧松林披着厚重的雪冠静默的矗立着,黑黢黢的轮廓如同蛰伏的巨兽。
星谷和希喘着气,额头上有被树枝戳破的口子,鲜血缓缓流下。他右手扶着骨折的左手臂,腿上被尖树枝挂出来的伤口疼痛难忍。
即便如此,他依然一瘸一拐,踉踉跄跄的在树林里穿行,寻找着出去求救的希望。
一根枯树枝将星谷和希绊倒在地,但他仍然固执地向前爬去。雪粉混合着额角淌下的温热鲜血,糊住了他的双眼。
模糊的视线中,他依稀看到前方有暖黄色的灯光,有人影在其中走动。星谷和希好似看到了希望一般嘶哑的喊着“救命”。
“救…命…!有…人…吗…?”声音微弱下去,又被一股强烈的求生欲强行顶出喉咙,带着血腥味。
远处光点晃动起来,人影似乎被这突兀的求救声惊动,停下了原本的动作。紧接着,几声短促而警惕的呼喝声传来,“谁?谁在那里?”
“声音…好像是从林子那边来的!”
星谷和希又喊了一声,“救…命…!”气息微弱。
“是有人在喊救命!”随后,有脚步声急促地踏过积雪,朝着星谷和希的方向奔来。
“hiro!在这里!快!”一个穿着厚实滑雪服、戴着防风镜的金发青年率先冲到星谷和希近前。手电光直直打在星谷和希惨白的脸上和血肉模糊的额头、手臂上,他倒吸一口冷气。
强光让星谷和希下意识地闭紧双眼。他努力聚焦涣散的视线,视野里只剩下那摇曳在黑暗边缘的暖黄光晕中,温暖又耀眼的金发。
星谷和希身体一软,紧绷的神经骤然松弛,彻底瘫倒在冰冷的雪地里,晕了过去。
……
降谷零和诸伏景光是发小。两人从小一起长大,同一所小学,同一所中学。大学毕业后两人又不约而同地选择成为一名警察,参加了警察考试。
马上他们就要进入警视厅警察学校进行职业培训,毕业后再以警察的身份正式进入社会成为社畜。
所以在开学前最后的悠闲时光,两人计划出去旅游,于是约定去北海道滑雪场玩滑雪。
那天傍晚,当两人结束滑雪正准备回去酒店路过雪道旁的树林时,他们听到了求救声,于是循声跑去,看到一个遍体鳞伤的少年趴在冰冷的雪地里。两人震惊之余给少年做完急救,然后送他去了附近的医院。
经过一阵兵荒马乱后,天色已经进入深夜。
“zero,天太晚了,你先回酒店休息吧,我在这里守着。”黑发猫眼的青年对身旁的好友说道。
降谷零看看病床的方向,然后转身朝门口边走边挥挥手,“那好吧,我先回去休息,明天早上来换你。”
……
翌日一早,清晨的阳光透过玻璃窗照射进来,空气中漂浮着微小的尘埃。
阳光照亮了病床边那个正支着额头假寐的黑发青年诸伏景光。
病床上,有个少年躺在纯白的床褥间。
银白色的短发凌乱地铺散着,消瘦的脸颊在枕上陷下浅浅的凹痕,下巴上贴着创可贴。被子一动一静地缓缓起伏着,他的呼吸平缓,轻得几乎察觉不到。
直到一缕阳光越过窗棂,不偏不倚地落在他的眼睑上。少年眉心蹙起,眼睫微微颤动几下,然后缓缓睁开,露出琥珀色的瞳孔,上面蒙着一层水汽与初醒的迷茫。
星谷和希的视线先是茫然地失焦了片刻,映入眼帘的是纯白色的天花板。旁边传来熟悉的医疗仪器运行的声音,这里是……医院?
太好了,我还活着。
这个认知让他轻轻吐出一口气,然后感知到身体各处的疼痛,他忍不住发出一声抽气声。
星谷和希微微偏头,看到床边正在休息的陌生青年。他是谁?
【呜呜呜,宿主,你终于醒啦!】一道机械质感的童声在星谷和希脑海响起,带着劫后余生的喜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