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惜雨没想到梁煜青如此咄咄逼人,这人虽不普通但过于对男人自信了,有些头疼。
若人好好清醒着,这半夜三更到相府,的确有勾引冯砚修之嫌。但人都要死不死的,她佟惜雨图他什么?图个照顾不周的罪责吗?
但官场三年也算脸皮厚比较圆滑了,憋着心里话,她顿了几秒才回道:“梁将军实在是误会下官了。下官白天真有其他事情,所以选择了晚上来探望。如有打扰,请将军海涵。”
不等梁煜青反应,佟惜雨又一作揖,低头道:“如今夜深,下官告退。”
她告退的步伐既轻巧又迅速,埋着头就往外冲。
“站住!”梁煜青大喝一声,“让你走了吗?”
佟惜雨只得停住脚,抬头无奈道:“将军还有何吩咐?”
“来个婢女,给我搜身!”梁煜青没看她,朝外喊,声音有些冷,“是人是鬼,查一下便是。”
这是又怀疑她是细作了。而且他当着一大堆男人的面让人搜身,简直是对她进行羞辱。
虽然梁煜青想的很谨慎周到,但佟惜雨此刻不只忍不住头疼,还带了耐心耗尽的心烦。
但还能怎么办?
她人微言轻,只能受着。
佟惜雨认识进来的婢女,她在佟惜雨中毒醒来后,帮她换了青色卷云的袍衫。
“佟校书得罪了。”
那婢女一行礼,便开始从头往下摸索。那芊芊细手所过之处,皆如清风拂过,但外人看着却敷衍至极。
“用点力,没关系的。”
怕梁煜青又发疯,佟惜雨朝她一笑,低声道。
婢女脸微微一红,点点头便开始在她衣袖间翻腾,东扯西拉,前碰后触,在一片鸦雀无声中,查了好一阵,才一无所获地向梁煜青回复。
见状,梁煜青拉不下脸,沉默不发话,只得佟惜雨主动伏低做小:“更深露重,下官告辞。”
所幸梁煜青还是以冯砚修为重,没有再管她这个“仍然可疑”的芝麻小官,不耐烦地摆手放行。
受此奇耻大辱,佟惜雨也不得不走得端行得正,生怕叫旁观之人看清。
天降大雾,茫茫夜色中,佟惜雨孤零零走在街头,迷迷蒙蒙方圆几里内都看不清人。
似乎走岔了路,她隐隐约约听见不远处有辆马车踢踢踏踏地行来,跟重逢初遇冯砚修时的场景十分相像。
暗处有人,还不止几个。
佟惜雨停住脚步,满脸的肃杀之气。
若是从前,只她一人单打独斗确实没有掉头就跑来得明智;但此刻她知道身后有护着的暗卫,便想着怎么也要搏一下。
“我先走一步,你们断后。”
对着空茫下令,佟惜雨精准地抽出腿部的短刀,在死士惊马的那一刻先一步把车夫踹进车厢里,自己控着马凭蛮力冲开围剿的暗魅。
死士也不是傻的,见马车要跑,像黑色螳螂一样攀上了疾驰的车厢,亮出刀刃就往车厢内捅。
“我来,你去杀刺客!”
车厢内的车夫冒死出来,替代了佟惜雨握着缰绳的位置。
没心思赞叹这车夫的机灵,佟惜雨转身一跳,也攀上岌岌可危的车厢。她单手扶着一侧,往作乱的死士腿部狠狠地一刺一拔,趁他痛呼无力的时候将他淘汰出局。
在另一个死士要把车厢顶凿开时,佟惜雨将他揣进车厢,自己也跟着下去,手中的尖刃稳准狠地扎进那人的后背,再猛地一拔,血溅了她一身一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