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飘飘对着镜子,用一条昂贵的私人定制束腰,一层一层地勒紧自己的腰腹。
齿扣咬合的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清晰,他的额头渗出细汗,呼吸变得短促,但眼神却异常明亮。镜中的少男腰肢纤细,在束腰的绑缚下,衬托出他完美的身体曲线。
可他不满足。
“还是……不够。”他喃喃自语,脑海里浮现出那些照片,他们的腰,他们的疯狂,他们的美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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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飘飘,你疯了!”他的哥哥冲进来,“你要去拆肋骨?那是永久性的伤害!你有没有想过后遗症?”
柳飘飘抬起头,脸上是一种近乎天真的美丽:“哥,你不懂。我只是想追求美。”
“美?你和我说话都不能好好呼吸的美吗?”
“哥你看不到我的腰吗?”柳飘飘的眼睛里闪着奇异的光,“它不美吗?”
哥哥词穷了,他无法否认现在的弟弟的确是有着惊心动魄般的美丽。
他的爸爸哭着劝他:“飘飘,现在是现代社会了,没人在乎你的腰有多细!”
“他们在乎的。”柳飘飘轻声却坚定地说,“但我不是为了他们。”
他的好友骂他愚蠢,说他被旧社会的审美洗脑了。
柳飘飘却笑了:“你怎么知道,这不是我自己的选择呢?规训是存在的,但当你主动接受它,拥抱它,那就不是规训,这是我自己的意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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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术那天,他是瞒着家人来的。柳飘飘躺在手术台上,感受着冰冷的麻醉药注入身体,他嘴角带着一丝微笑。
他想象着术后的自己——腰肢真正达到了传说中的不堪盈盈一握,像一件美丽的古老艺术品。他想象着她用手臂环住他的腰,发出惊叹的样子。
为了那一刻的惊叹,付出什么都是值得的。健康、亲情、友情……在“美”面前,都显得如此平庸而不值一提。
麻醉生效,他的意识一点点陷入混沌,在他彻底沉入黑暗前,他脑子里突兀的出现了一个想法。
柳飘飘,这个名字意味着轻盈与自由。他终于做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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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醉失效后,一股剧痛从他的胸腹间传来。
这痛楚如此锐利,超越了他之前所有的想象。不仅仅是皮肤被割开的疼,还有来自身体最深处的、骨骼被硬生生移除后留下的空虚感。他想说话,却发现连这个最简单的动作都变得无比艰难,胸腔的震动会牵引伤口,带来新一轮的疼痛。
男护士面无表情地帮他擦拭,注射止痛药剂。但那药效像是隔着一层毛玻璃,痛楚只是变得朦胧了些,却并未真正的离去,如同背景噪音一样持续存在。
医生告诉他,他不能进行剧烈运动。他的核心力量被大幅度削弱了,在以后的人生里,腰部都将会是一个脆弱的敏感点,需要时刻小心保护。
然而就在这无边的□□痛苦中,柳飘飘的心理却涌动着一股持续的、诡异的、无法言明的愉悦。
当他第一次被允许坐起来,看到镜子里那个腰肢纤细到夸张的身影时,一种巨大的满足感淹没了他。所有的痛苦在这一刻仿佛都有了意义。
“成功了……”他抚摸自己的腰侧,那里缠着厚厚的绷带,但凹陷的弧度却如此明显。这不再是靠束腰勒出来的假象,而是永久的骨骼层面的改变。如果再穿上束腰,可以轻而易举突破自己以前的极限。
他拍下自己的腰身,发到一个持有相同观点的社群。立刻引来了疯狂的点赞和评论:
“天啊!这才是真正的杨柳腰!”
“我一个男的看着都爱了,想要好好保护你呢~”
“太美丽了!”
这些评论是最好的止痛药。
爸爸来看他,看着他苍白的脸和满意的笑容,又是心疼又是无奈的哭着说:“你才18岁啊,就做了决定一生的事……”
柳飘飘却微笑着安慰他:“爸,我很好。从来没这么好过。”
他说的是真心话。在这具充满痛楚、呼吸困难的身体里,他的灵魂却感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安宁与归属感。
他生来就该如此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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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可以出门活动,不同于病房中消毒水的味道,他下意识的想深吸一口新鲜空气,却被胸腔深处的阻滞感和隐痛打断,只发出一声轻微而短促的喘息。
他走得很慢,步履因为腰部无力而略显虚浮,弱柳扶风般的姿态引来了无数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