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域展开——「无量空处」。”
五条悟的声音平静无波,却如同最终审判的钟声,敲响在废墟之上。
刹那间,以他为中心,整个世界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不,并非暂停,而是被强行拖入了一个由“无限”概念本身构成的、绝对无法理解的领域。
体育馆的废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纯粹的、无边无际的苍白。没有上下左右,没有时间流逝,只有无穷无尽的信息洪流,如同宇宙诞生之初的原初数据,以无法想象的速度和密度,疯狂地涌入被困于领域中的意识。
这不是物理层面的攻击,而是直接作用于灵魂和认知层面的、最极致的“毒害”。
宿傩(虎杖)的身体僵立在原地,那双赤红的、属于诅咒之王的瞳孔,在瞬间被无尽的苍白数据流淹没。他脸上那残忍而兴奋的笑容凝固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致的、无法用言语形容的……“停滞”。
思维停止了。
感知停止了。
甚至连“存在”本身的概念,都在这无穷信息的冲刷下变得模糊。
这就是无量空处——将对手抛入“无限”的信息海洋,使其灵魂承受永无止境的洪流冲击,直至意识彻底崩溃、消散。对于绝大多数存在而言,这是绝对的、无法抵抗的秒杀。
宿傩的意识,那千年诅咒凝聚的、充满恶意的灵魂,此刻正承受着前所未有的冲击。即便强如他,在这纯粹的“无限”面前,也感到了本能的战栗和……一丝难以置信的震惊。
这个时代的人类……这个六眼的小鬼……竟然掌握了如此恐怖的领域?!
“呃……啊……”从宿傩的喉咙深处,挤出不成调的、仿佛信号不良般的杂音。他试图调动诅咒之力反抗,试图用千年的战斗经验寻找破绽,但他的每一个念头刚刚升起,就被亿万倍的信息流瞬间冲垮、淹没。
虎杖悠仁被压制在意识深处的灵魂,同样感受到了这股信息的洪流。但与宿傩的抗拒不同,这股力量虽然庞大到令人绝望,却似乎……并没有直接针对他?甚至,有一股极其细微、却异常温和坚定的力量,如同最坚固的避风港,在信息的狂潮中为他撑起了一小片安稳的空间。
是月见老师!
雪奈站在领域的边缘,她的“时空扭转”术式无法直接介入“无量空处”的内部规则,但她通过指环的深层联结,以及刚才注入虎杖意识的那一丝引导咒力,巧妙地引导着领域的部分信息流,使其避开了虎杖脆弱的灵魂核心,将绝大部分的冲击力都集中在了宿傩的意识之上!
这需要何等精妙的操控和对五条悟领域规则的深刻理解!她脸色苍白,紫瞳中光芒剧烈闪烁,显然承受着巨大的压力。她在刀尖上跳舞,在“无限”的边缘,为虎杖争取着一线生机!
领域之内,时间失去了意义。或许只过了一瞬,或许已是永恒。
五条悟悬浮在领域的中心,六眼冷漠地注视着在信息洪流中挣扎的宿傩意识。他能看到,那千年诅咒的灵魂正在被迅速消磨、瓦解,如同阳光下的冰雪。
但宿傩毕竟是宿傩。在意识即将彻底崩溃的边缘,他凭借着一股源自诅咒本能的、近乎疯狂的执念,爆发出最后的力量!
“混……账……!!!”
一股极其凝练的、浓缩了宿傩本源诅咒的黑暗能量,如同回光返照的毒蛇,猛地从他即将消散的意识中射出,并非攻击五条悟,而是……直刺被保护着的、虎杖悠仁的灵魂深处!
这是诅咒的烙印!是宿傩临死前的反扑!他要在这具身体、这个灵魂上,留下永远无法磨灭的印记!为将来的复苏,埋下种子!
“休想!”
五条悟眼中寒光暴涨!他早就防备着这一手!
几乎在宿傩反扑的同一瞬间,五条悟并指如刀,对着那道黑暗诅咒凌空一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