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砚齐无奈地接起。
一阵嘈杂,对面开口讲话的对象成了钟国强。
他嗓音浑厚:“你元旦记得回来。”
命令的口吻,几十年如一日的僵硬。
钟砚齐给自己倒了杯凉水,仰头灌进去后,才语气强硬地回绝:“不回。”
那边的炸药包一听这个答案就有要爆炸的趋势。
“人就在峄山,你不回家还要去哪?”钟父提高音量质问。
钟砚齐认真想了下,说:“跟女人一块。”
“你——”
“你哪来的女人?”钟国强“你”了半天也没说下去,又说:“你别在外面给我找什么乱七八糟的女人回来,我告诉你,我不认,你爷爷也不可能认!”
听到这话,钟砚齐冷笑一声,冷淡开口:“我找的女人什么样,也不会有你找的那些乱。”
“钟砚齐!”
他按下切断键,徒留钟国强一个人在听筒对面气急败坏。
两个人永远无法达成共识,只要交谈就必会以难堪收场,谁都不肯认同谁。
*
这一晚周锦敏锐地意识到钟砚齐的状态不好,从学校把她接回来后他就沉着脸,周身氛围阴翳。
每天晚上回到家还要复习功课,等凌晨回到**时周锦已经疲得一动不动,盖上被子就要晕过去了。
入睡前一刻,她突然转醒,轻手轻脚趴在门口看钟砚齐的房间,发现还亮着灯。犹豫了一会儿,周锦敲开房门。
钟砚齐穿着睡袍,头发不再一丝不苟,满面倦容地问:“怎么了?”
她有些踌躇地说:“跨年那天,你是不是要回家?”
思虑许久才能问出口。
钟砚齐低头,看她的身体在自己旁边显得又瘦又小,穿着浅色睡衣,散发出的果香味道显得人清透单纯。
“不回。”他状似随意地说。
“真的?”
钟砚齐话音刚落,就见周锦瞳孔亮晶晶地,不错目地盯着自己。
他有一瞬间莫名的愉悦,于是道:“嗯。”
周锦不再说话,“啪”一声将房门一关,跳到穿上把被子扯上来盖在身上,只露出一双杏眼。她雀跃地、兴奋地,仿佛得到了什么宝贝一样窃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