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记得昨晚说了什么吗?”
“就是因为不记得才问你呀。”
“嗯,我说了你又不信。”
宋时窈:“……”
她轻哼道:“那还不是因为你说得太荒谬了吗?”
宋时窈的头发已干得差不多,陆淮序停下,将帕子随手扔到一边,两手撑在梳妆台上,附身贴近,将宋时窈困在狭小的空间中。
陆淮序下巴抵在她的肩头,轻轻扬眉:“不说,你要问,说了,又不信。窈窈,你有些难伺候啊。”
宋时窈嫌弃地睨了他一眼,略微耸肩把陆淮序的脑袋甩下去,不咸不淡地应道:“哦。”
“也罢,我娶都娶了,难伺候也要伺候一辈子。”
陆淮序直身而起,如此说着,还顺道在她脑袋上揉了一把。
宋时窈挥开他在自己头上作乱的手,嗔怪道:“谁要你伺候了。”
陆淮序轻笑,握住宋时窈的肩将人扶起来,向榻上引去,顺着她的意思哄:“对,你不要,是我自己乐意。”
他都这样说了,宋时窈也不好意思再闹别扭,拖拉着上榻,慢慢爬进被子里。
屋外的雨连绵不断地落下,空气里都渗着凉意,雨丝落在瓦片上又顺着屋脊流下,敲打青石地砖,淅沥作响。
有扇窗漏了半条缝,冷风瞅准机会钻进来,宋时窈一受凉,忽然打了个喷嚏。
陆淮序给她把被角又往紧地掖了下,将人包得严严实实,活像个蚕蛹。
“病还没好全,当心又着凉。”
宋时窈没说什么,只盯着他瞧,倒也不是出于什么心思,更像是无意识地发呆。
她的瞳仁透彻清亮,仿佛一眼就能望穿人心,被她这样看着,陆淮序又想起昨夜。
也是这样的姿势角度,宋时窈拽着他的手不肯放,带着哭腔,委屈地控诉上辈子的他有多不好,泪眼婆娑,惹人心疼。
陆淮序鬼使神差地指尖点在宋时窈的眼角处,是一个想要帮她擦干眼泪的动作。
宋时窈恍然回神,对他的举动感到不解,但并没有避开,漆黑的眼睛看着他。
陆淮序收回手,没有解释,只轻描淡写:“睡吧,先等你病好了。”
等病好了如何,他没有说。
一向求知欲旺盛的宋时窈也难得没开口问,她下意识觉得陆淮序没有说出口的那部分,必然藏着足以震惊她的真相。
如今她尚在病中,经不起惊吓打击。
是以,宋时窈愉快地接受了陆淮序的安排。
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不过是场风寒,宋时窈却养了足有五六日才养回些精神。
期间她总疑心,其实风寒对她并没有多少影响,让她终日萎靡不振的,八成是那每日三顿的汤药。
陆淮序专门让春桃盯着她,或许是知道宋时窈偶尔耍赖的秉性,叮嘱她一口药都不能剩,更别想着跟从前那般,喝一些吐一些撒一些留一些。
前两日,宋时窈还没看清陆淮序刻薄的本质,用以前喝药的法子糊弄过去,结果当晚他回府后,又让小厨房煎了药送来,亲自盯着她补喝了第四顿。
气得她直言春桃胳膊肘往外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