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蝶玉,你最好是。”晏鹤京提起她的双脚,架在肩上,一口气在内动上五百余下,释放心头之怨气。
……
姚蝶玉离开九江府的当日,温公权也来了,他身上也带了包袱,状似要一同前往婺源。
不是状似,而是确实要同去。
晏鹤京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不动声色将姚蝶玉送上马车:“一路小心。”
姚蝶玉眼里闪烁泪光,呼吸略沉:“晏大人,你要好好的。”
“我哪里不会好好的。”晏鹤京余光瞟着温公权,话里藏阄,用尽全力,勉强克制住欲念,“等我区处完九江府的事务,就去找你,然后我们成婚。”
“再、再说吧。”低沉的声音掠过耳畔,姚蝶玉心底一颤,被这莫名的求娶吓得脸无人色,冒出的冷汗顺着脸颊流了下来,她放下帘子后不再开口,躲在里头当缩头乌龟。
晏鹤京被气笑了,到此时也不去拆穿她的虚情,九江府是事务区处完毕,他还得回一趟京城,给她一段时日的自由无可厚非,他敛了敛笑意,眼中乍现寒光,转头对温公权说:“小蝶就拜托你了。”
温公权回以淡笑:“自然。”
“时候不早了,出发吧。”晏鹤京对车夫说道。
话音一落,马车骨碌骨碌,缓缓向前行驶。
驶出一段距离,紧闭的帘子被人从内撩开一角,姚蝶玉探出半边脸颊,把车外人偷觑。
这偷觑的手法一点也不隐秘,晏鹤京被她偷偷摸摸,自以为聪明的举动逗笑了。
“诶,公子,明知姚娘子有要离开的心思,为何不挽留。”银刀看着渐远的马车,生出一大一片疑惑。
“风筝放着不飞,也会坏。”晏鹤京没等马车消失在视线内便转了身,他动了动手指,好似在牵引风筝线,“天晴了,让风筝飞会儿吧。”
“公子之前是温水煮青蛙,现在又改放风筝了?”银刀问,“公子不怕线会断吗?”
晏鹤京偏头思考了一会儿,神情淡淡的:“断了的风筝也会有落地的一天。”
“那若途中被人捡了去?”
“那就继续强占。”晏鹤京嗤的一笑,“又不是没干过。”
第88章
回婺源的路上,姚蝶玉仍如在梦中,不敢相信温公权竟是自己儿时的伴读,徐遗兰说她那会儿和个狗皮膏药一样跟在他身边,嘴里哥哥长哥哥短的,二人相处备极款洽,活似一对亲兄妹。
现在把这些事儿提起来,她根本没有想起来一星半点儿,竖着耳朵,仿佛在听别人的故事一样,不知如何回应。
去婺源的路上,她不是把自己藏在马车里头,就是把自己藏在客馆内闭门,不敢见人。
比躲晏鹤京时还要害怕。
温公权觉得好笑,其实他也没指望她能想起来什么,她那会儿就是记一件事儿,忘一件事儿的,若不是相熟之人,会以为她在耍赖调皮,但她不是,她当真记忆短,学字写顺朱儿不如别人学得快,要常常诵读才能记得牢,他作为伴读,每日做的最多的事情,就是教她诵读。
他先诵读三遍,再一个字一个字教她把生字念。
她还不到学知识学字的年龄,只那么一点点年纪,吃饭都掉饭粒的,又不是生来聪明的脑袋,学得实在慢,有时候他没了耐心,想丢了书到荷花池里观景,然而一转头就能看见姚远山拿一双目灼灼的眼睛往里边儿看,若他没好气跑出去,不用想,定会被责骂一顿。
“姚娘子……你不必躲着我。”将到婺源的时候,温公权找到机会,和姚蝶玉坦陈,“如今就当是朋友,或者你把我当成阿京的朋友,我去婺源,是去找姑姑的。”
“姑姑……”温公权说的姑姑,就是当年爹爹为她延请的女傅,姚蝶玉眨眨眼,想努力回想这个姑姑的模样,只是再怎么努力脑袋也空空如也。
“姑姑这些年也挺想姚娘子的,姑姑总说,这些年来,姚娘子是最乖巧的学生。”温公权引诱道,“这次回婺源,姚娘子要不要见见姑姑?”
都这么多年了,见了也说不上什么话来,不过能见到幼年的身边人,姚蝶玉有些兴奋:“好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