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三春等孙铁柱两人在院子里坐下,认真贯彻原主对这群“狐朋狗友”的态度,走过去狠狠翻了个白眼,做完任务才头也不回的进了里屋。
宋平生“嘁”了一声,然后道:“铁柱哥,吉祥,你们别理这个疯婆娘,否则迟早被气死!”
孙吉祥混不在意,反而朝他挤眉弄眼,贯穿左侧脸颊的刀疤随之抖动,他拉长尾音,“我说老宋,可以啊……”
宋平生不明所以,“啥?”
孙吉祥偷偷瞟一眼里屋方向,回头幸灾乐祸道:“你家母大虫都知晓你给孙月娘送簪子,居然还让你四肢健全活到现在?简直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啊!”
孙铁柱那张看起来憨厚的脸上也挂着不厚道的笑,他一手抚过眉骨的黑色大痣,另一只手肘戳了戳宋平生,促狭道:“说实话,衣服下面是不是藏了数不清的爪印啊?”
“嘿嘿嘿……”孙铁柱跟孙吉祥两人凑在一起,好一顿无情耻笑。
宋平生无语望天,什么兄弟情,恐怕都是塑料做的吧?
兄弟仨凑一起也没啥正事,就是胡乱侃大山,眼见天黑了,孙铁柱两人便急着回家吃晚饭。
宋平生忙将两人带来的东西拎起来,“铁柱哥,吉祥,这些东西你们带回去,我目前还没惨到这个份上。”
吉祥摆手,表情很嫌弃,“老宋你可拉倒吧,平时看到肉眼睛都绿了,我还不知道你,说这话的时候你恐怕心都在滴血吧?哈哈哈……”
宋平生:“……”我不要面子的吗?
孙铁柱则一脸不悦,声音响若洪钟,“不就几个鸡蛋咸菜,你磨叽个屁!再说一句废话就是瞧不起老子!”
宋平生有种想擦汗的冲动,其实不是他不愿意承孙铁柱这份情,而是孙铁柱的老婆吴二妮这人比较爱计较,今天收了她家东西,明天人家用眼神都能瞪死你!
而孙铁柱呢,平常还好,就是脾气太暴躁,跟爆竹似的一点就着,而且说翻脸就翻脸,经常一言不合就跟人干架,所以在村里名声也不算太好。
宋平生知道这位老兄的脾性,看他脸色不虞,多余的废话也不敢多说了,万一孙铁柱真生气了将他揍一顿可咋整?所以只能乖乖收下东西。
晚上夫妻俩相拥抱而眠,虽然屋里那股味儿挥之不去,但两人却睡得很熟。
分家后的第一天。
早上姚三春和宋平生起得还算早,夫妻俩刚洗漱好,便见宋平东挑了一担柴禾往院子里一放,然后腾出手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珠。
春季雨水多,这时候干枯的柴禾非常不好找,可是宋平东一趟就挑来这么多,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上的山。
姚三春偷偷打量宋平东,见他眼下隐隐发黑,精神也有些萎靡,明显是睡眠不足的样子。
不过宋平东本人倒是不觉得累,喘口气的功夫,他又去厨房拿木桶,准备出去担井水。
姚三春脑子飞快转了一圈,忙上前拽住木桶,语气硬邦邦的,“大哥,我家又不是没男人,你把宋平生的活儿都干完了,我要他干啥?既然分了家,他就得拿出男人的样子,该干的活儿就得干,不然我姚三春下半辈子指望谁去?还不如早点换个男人!”
姚三春这话着实难听,连好脾气的宋平东都气得脸色发青,不过他知这个弟媳就是这种嘴巴一点不饶人的人,而且他二弟最近还干了对不起人家的事,这使得宋平东挺不直腰杆,有火也发不出。
姚三春还嫌不够,又道:“再有,大哥你这么一大早就起来忙活,大嫂看到肯定心疼,到时候又要给我脸色看,我姚三春可不愿意受这个窝囊气!”
宋平东咬着牙,握着扁担的手松了又紧,紧了又松,最终却一句话没说,扛起扁担气就气冲冲的冲出院子。
姚三春呆,心想这人都气成这样,居然还是去担水,对弟弟是真爱无疑了。不过她心里还真的挺过意不去,可是原主就是这么个不会好好说话的人,若她突然之间变得善解人意只会招人怀疑,只能以后有机会给宋平东道个歉了。
宋平东将水缸装满便回去了,宋平生熬了一锅粥,还给姚三春煮了一个鸡蛋,姚三春不愿意吃独食,硬是分了宋平生一半。
两个成年人共享一个鸡蛋,想想还真有些可怜。但是夫妻俩知道情势比人强,与其长吁短叹,还不如把这份精力用在干活上。
不过昨日孙铁柱送来的今年新腌制的咸菜味道倒是很好,还带着绿色,吃起来爽脆,比烂萝卜好吃多了。
宋平生熬粥舍得放米,所以这顿早饭是夫妻俩穿过来吃得最舒心的一次,只可惜咸菜并不多,再吃个三四顿估计就没了。
吃完早饭,姚三春夫妻俩决定开始忙活,春日不等人,稻种该准备准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