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肉真好,都是五花哎,她亲爹真疼孩子,一只猪上才多点的五花肉啊,全给孩子了。”
“这猪也不知道吃的什么,可新鲜了,一点膻味都没有。”韩铁柱拎到鼻头那儿闻了闻。
“珍珍还不能吃肉呢。”这是人家亲爹给的,她不敢随便安排了。
“你来看看这是啥。瓶子上这是什么图案?树叶上带个黑果子,”
韩铁柱端详半天摇头:
“不认识,应该不是咱们这么的果子。”
“没什么味道。”两人先对着瓶子闻了闻,里面的水黄澄澄的:“难道是汽水?”
又对着盖子一通研究:“我知道了,瓶盖是拧开的。以前打仗的时候,我见过他们绿色的军用水壶,就是这种盖口。”韩铁柱好歹是比王红芬有见识点,鼓弄了一通打开了瓶盖:“这个味道没闻过。”
干脆倒了一滴在手上,两个指头一捻:“像是油,你看看。”说着把手指头上的油擦到了王红芬手上,
王红芬当是雪花膏那样抹开,感受着滋润的手感:“确实像是油。”
“孩子又不能吃肉又不能吃油,
你说是不是给我们办百日宴用的。”
“啊对。”王红芬一拍大腿恍然大悟:“应该是这样没错了。她亲爹完全可以在闺女五六个月那会送来新鲜的,现在这些腌起来不等过夏天就臭了。”
“那就把肉留一块腌起来,再过一个多月闺女就能吃点饭了。到时候剁碎碎地煮稀粥喝。
两瓶油留一瓶出来,等闺女能吃蒸蛋的时候,在蛋上滴几滴,香得咧。”
“成,家里还有粗盐明早收拾吧。”
一晃到了珍珍百日这天。
新海市临海公社下水沟大队,离海边不到两公里,有一个看起来像是危房的农家小院。
屋顶上的稻草随着海风飘摇。
王红飞的媳妇李杜鹃拎着个空篮子,在家里左转转又转转,为难极了。
男人马上要去小姑子家,昨晚就吩咐自己拾掇点东西过去,
家里有没有能拿得出手的东西自己心里没数吗?
“杜鹃,东西准备好了没,我要早点去,晚了搭不到车。”
王红飞一米7的个头,黑黑瘦瘦的精干身材,脸颊上没什么肉,颧骨突出,加上脸上的沟沟坎坎,下垂的眼皮,显得人又老又凶。
“你自己来。”李杜鹃没好气地把篮子塞过去,有这功夫自己不如补补网,修修篓子,没空陪他啰嗦。
以前她还会因为没生出儿子而羞愧,
现在两人都是老菜帮子了,也被人笑话了三十多年,
她现在是破罐子破摔的心态。
你这个老王头别想给我脸色看。
大不了老娘踹了你,一个人过还自在,
反正□□不会让自己饿死的。
自己来就自己来,王红飞抓了一把干海带打底,
杂鱼干也来点,省得吃咸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