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快结束的时候,有人站了起来,说:“陆总,之前我们都按许总的模式来签合同,从来没有出过任何问题。现在忽然要改签合同的模式,难免会有些不适应,可能会因此导致工作进度进行缓慢,到时候……”
“工作进度是很重要,但制度却不容忽视,好的制度可能刚施行起来的时候有些困难,可是顺了之后,反而会促进工作的进行。”陆子期没有说下属说的话有什么不妥之处,却语气里流露出不容置疑。
“这……”
下属还想再说什么,陆子期却已经站了起来开始收拾桌子上的会议材料,一边开口说:“以前负责许氏集团的人是我的父亲,现在负责的人是我。父亲要全心全意照顾宛云,我要全心全意照顾许氏。如果你们对我有任何意见,可以直接跟我父亲发邮件。”
几个下属互相看着彼此,似乎在通过眼神交流着什么。
“你们应该知道,眼下我父亲最相信的人是谁。”陆子期并不打算跟他们绕弯子,开门见山的说:“在你们做决定前,先考虑好能不能承担的起做了事情之后的结果。”
说完这番话,陆子期拿着会议的资料直接出了会议室。
李秘书跟在他身后,看着陆子期的背影时,赞赏的点了点头。
进了总裁室,陆子期将会议资料放在桌子上,双手撑在办公桌上,揉了揉太阳穴。现在父亲只是刚把大权交到他手上,今天只是第一次高层例行会议,就已经开始有人拿着父亲来打压他,虽然之前他已经有了准备。只是事情发生时,他还是有些不舒服。
伸手将领带扯了扯,眉头微蹙。
李秘书进了总裁室,看见陆子期正拿着杯子大口大口的喝水,将早上整理好的要他签名的文件递给他。
陆子期放下杯子,拿起文件看了看。只用了短短十分钟,将文件迅速归纳整理好,最后在几个文件上签了他的名字。将剩下的文件又交给李秘书,神情十分严肃:“下次要是再把这些文件交上来,就让那些连字都懒得前的高层走人。”
“他们是不是因为换了老板,所以行事谨慎了?”李秘书不懂里面的弯弯绕,摸了摸头。
陆子期叹了一声,继而解释道:“要真是这样就好了,他们是联合起来给我一个下马威,想让我知道,整个集团,只有我的父亲支持我。”
一席话,令李秘书立刻紧张起来,会议纪要他擅长,可是勾心斗角他就不在行了。
“那我们怎么办?”李秘书问他。
“您放心,既然父亲敢把集团交给我,就说明这些人我可以应对。”看出李秘书的顾虑,陆子期出言安慰。
跟着陆子期做了几天的事,李秘书看出他年轻有为,胆识过人,见他这么自信,心里大抵也有了底,于是拿着陆越辰签好的文件,出了门。
坐在空**的办公室里,陆子期看着落地窗外透过的阳光,洒在厚厚的卡其色地毯上,神情微微有些恍惚。以前许宛云没有生病的时候,她经常来这间办公室玩。当时在办公桌的右边放着一张贵妃榻,许宛云经常躺在塌子上看书。
每次许宛云都会跟许义山抱怨,总说许义山虐待他。别的人像他这么大的时候,还在外面逍遥快活花天酒地,可他却被许义山要求来集团上班,跟着许义山一起处理集团的事物。
许义山疼爱许宛云,多次抱怨之后,当许宛云再来办公室的时候,许义山就不再让他工作,而是让他陪着她一起玩。
许宛云只比他小五岁,性格却像孩子一样。他就算不工作,也很少能像她一样玩起来没个时间限制。总是隔一阵子就会看一下表。这个时候许宛云就会嘟囔着他像个小老头。
后来她身体渐渐不行了,来办公室的次数越来越少,许义山看见那张贵妃榻也忍不住落泪,索性最后让人搬了出去。那天他刚好出去办事,回来时没有看见贵妃榻,心里说不出的难过。
现在许义山全心全意的照顾许宛云,这两天又把所有的权利都交给他。他才又动了把那张贵妃榻再搬回来的打算。
门在这时候被人敲了敲,他收了思绪喊了一声请进。
进来的人是穿着蓝色工装的搬运工人,身后还跟着李秘书。李秘书是一直跟随在许义山身边的,也是看着许宛云长大。自然知道这张贵妃榻意味着什么。
于是连说了好几声小心轻放,让搬运工人将贵妃榻放在了办工作的右边。
当人都退出去的时候,陆子期还恍恍惚惚的,好像那张贵妃榻就一直摆在那里,许宛云也从来没有病过。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
手机铃声清脆悦耳,是许宛云曾经拿着他的手机专门给她设置的专属铃声。
他这才想起来还要去医院看她,最近因为她生了病,加上所有的专家给的结果都是不容乐观的,只要一闲下来,他就会时不时的走神。他深吸了一口气,缓了缓情绪,才按了接通键。
“你什么时候来啊?”许宛云在那头对他撒娇。
“就准备出门了,你吃过饭没有?”陆子期取了车钥匙,将总裁室的门关上。
“每天都是那几样饭菜,早都吃腻了。”许宛云哼哼了两声,正抱着手机准备跟陆子期大吐苦水,坐在一旁的许义山见她有了一点生机,连忙将刚刚削好的苹果递给她,想让她在这个时候能吃一点东西。许宛云瞪了一眼许义山,摆了摆手,说什么也不肯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