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妈,别挽留了,人家自觉在这个家没脸了,想走就走吧,趁早自动走,好过被赶走。”卓惠娜添油加醋。
苏劲就那样决然地走了,没有等到张赫敏的一句挽留。
她拖着拉杆箱,走在空旷的马路上,酒全醒了,张赫名的一巴掌,打得她心痛到无以承受。当初第一次来这里,张赫名开着车带着她,她幻想会在这里过上幸福的日子,只要她努力有拼劲,就会有和气的一家。
现在,和娘家的人最后以不愉快收场,现在和张赫名也完蛋了,她净身出户,甚至银行账户上也没有超过四位数的钱了,真是凄凉,她问自己,苏劲啊,你总说只要有劲,只要肯打拼,就会有幸福,你总说爱拼才会赢,现在呢,你输了,你输了爱情,亲情,输得一塌糊涂,再也没有比你更可怜的女人了。
手机响了,她以为是张赫名打来的,拿起来一看,是俞睿打来的。
她接了电话,说:“俞经理,有事吗?”
“对不起,苏劲,你说话方便吗,是我不好,我不该带你去喝酒,其实我是想打车送你回家的,我没有想做别的事,是我让张赫名误会了,刚才他来找我了。”俞睿说。
苏劲问:“他去找你,他说了什么,你们不会打起来了吧。”
“没说什么,也没打起来,我挨了他几拳,他现在也气消了,后悔了,听我解释了之后,他很自责,所以让我打电话给你,希望你和他一起回去。”俞睿说。
“不可能了,他今晚对我动手了,我就不可能和他回去了,你转告他,等着离婚吧。”苏劲说完,按断了电话。
只是这么大晚上,能去哪里呢。
俞思那是不能去了,要避嫌,本来就因为俞睿才闹成这个误会。
苏劲翻开手机通讯录,平时联系的人那么多,可真正要想在无路可走的时候投靠谁,竟然一个都没有,没有一个人可以在半夜去打扰去依靠。在手机通讯录里,翻到了结婚前租住的合租房的房东电话,她一直以为自己删除了这个房东的号码,没想到居然还在。
她拨通了房东的电话。
一小时之后,她提着行李箱,站在了一年多前住的小房子门口。
房东开着房门,说:“真没想到还能再见到你,你看,这房间在你走之后就租给了一个单身的小姑娘,也是上星期刚搬走的,我正好有些事也就没把它发租出去,就这么空着,没想到又给你留着了。”房东说完,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抽了根烟,转移话题。
“房租还是老样子算,你先住着吧,我看你也住不了多久的,住一天算一天的,总比外面的酒店要便宜。你隔壁的男孩还没搬走,你们也算是老邻居了,他上晚班,待会就下班了,你们可以聊聊,我就先走了。”房东看了看表说。
“好,谢谢你,房东,不是你,我今晚真不知怎么办,我就住这儿了,很亲切,也很温暖,这才是属于我的家。”苏劲说。
“哎,你也就临时住一下,我是没指望你会长期住这里,夫妻俩吵架很正常,我和我老婆也打架啊,上次我们打架打得可凶了,我把她三颗门牙打落了,她一棍子把我胳膊敲折了,我们俩住了一个星期的院,在医院里还吵架,吵完架,照样过日子是夫妻。”房东说。
苏劲点点头,说:“是啊,希望吧,反正我做好了离婚的准备。我和他打不起来,我们是冷暴力,这比打架还要有杀伤力。”
房东走之后,苏劲打扫着小房间里的,**什么都没有,只是一个床垫,她将床垫擦干净,热水器的水烧好,洗了个澡,就蜷缩在**,关了灯,黑漆漆的一片,手机关机,兜兜转转,似是注定,从这里搬出去一年多后,竟然又回到了这里。
只是回不来的,是她和张赫名之间的感情和信任。
曾经在这个小房间里,有太多她和张赫名在一起的美好回忆,他总偷偷从家里溜到这里,找借口说出差,来这里过夜,条件艰苦,只有一个吱吱呀呀的破电风扇,他们的感情都那么稳固。为什么搬进了家,住着舒适的房子,样样不缺,却彼此都有信任危机。她想她自己,不也怀疑过他和卓惠娜,即使是知道他和卓惠娜之间没有什么,还是会因为卓惠娜的一个电话而牵动的浑身都不舒服。
第二天一早,她起来,发现自己连刷牙洗脸的东西都没有,正好隔壁房间的男孩子也起来了,他见了苏劲,很是意外,笑着说:“嗨,真没想到还会在这里遇见你,你搬回来了?”
“是呀搬回来了,有些仓促,你有新牙刷吗,借我一支,还有牙膏,我下班后再去采办这些日用品。”苏劲说。
“好的,我这就拿给你。”男孩子说着,转身进了房间。
那个女孩从房间里探出头,竟是那个叫果果的女孩,想到那时候他们在隔壁的“瓜果大战”,摇床的**,苏劲没想到,这个女孩子竟也回到了这里。
“回来了?”女孩问苏劲。
“是呀,回来了,你也回来了?”苏劲苦涩地说。
“我也回来了,在外面转了一圈,还是觉得他最好,虽然挣不到打钱,但他跑跑快递,每个月的几千块钱都愿意交给我,一个80分的男人能给你百分之百的爱,和一个100分的男人给你百分之八十的爱,你选择哪一个,现在,我选择前者。”
男孩从房间里拿着牙刷,走了出来,说:“我们要回老家结婚了,我在老家买了新房子,正在装修,她也怀孕了,月底就搬走了。”
苏劲不知怎地,被眼前的男孩女孩打动了,一个是专一痴情的男孩,一个是迷途知返的女孩,他们又重新走到了一起,放弃了北京的繁华憧憬,回到老家去经营自己的小家庭,这也是幸福的。
她想到了苏勤和艾好,想到自己和张赫名,每一段走不下去的爱情里,要么是一个人不够勇敢,要么就是两个人都不够勇敢。
苏劲上班,遇到了俞思的围追堵截,俞思问苏劲到底和她哥哥之间有什么事,怎么张赫名把她哥哥揍成那样。
苏劲见到了俞睿,戴着鸭舌帽,帽檐压得很低,脸颊上有淤青,苏劲坐在俞睿的办公室,说:“对不起,张赫名太糊涂了,听信别人的话,就怀疑我们之间有什么,我们之间能有什么,我和他是要离婚的,只是连累了你。”
“苏劲,别这么快就说离婚,之前,我没有和张赫名接触太多,昨晚打过架之后,我和他又去喝了几杯,听他说你们谈恋爱时候的故事,他是有多爱你啊,我都能感觉得到,他说到后来就流泪,他太爱你了,怕失去你,作为男人,我能理解他的愤怒和误解。他今晚回来接你下班,你就别再气他了,好好和他回家,你婆婆昨天能够把你带回家,也说明她还是想你和她儿子好好过日子的。”俞睿说。
“不说这些了,我先去工作,请了几天假,事都不少。”苏劲说完,走出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