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做梦都想嫁给心爱的男人,还能坐上皇后的宝座。昨夜她的人生就将完美了,没想到一夜之间,就落得如此凄惨。
一进静秋宫,秦云便撇下她,自己选了个房间关门住下,将她拒之门外。无奈之下她只得住到隔壁间。发生了如此大事,又如何能睡得着。也不知过了多久,就听到熊峥又来向秦云讨要休书。
可恨秦云宁死都不肯给他休书。
那她又算什么?
这么个不爱她的男人,她又为何要苦苦守着他,自甘堕落的祈求他能分给自己一点怜爱?
她愤恨地起身,冲入隔壁房中,愤恨道:“秦云,你给我休书,我要出去。”
秦云早已被熊峥那句“我直接问皇上讨去”给镇住了。是啊,就算再快,也要早朝时才会颁布旨意。如今他还算是秦云的父亲。做父亲的要休弃儿媳,做儿子的哪有置喙的余地。
如今他身陷囹圄,就算他对沈染染再痴恋,也无力阻拦皇上帮他休掉一个妾,更无法阻止沈染染的离去。
她才是大安朝最尊贵的公主啊。
他眼见着张娴气势汹汹地从门外走来,跟他讨要休书,不怒反笑道:“荣幸之至,但愿我这一生都不要再与你家有任何瓜葛。”
他走到门外寻宫人给他准备笔墨纸砚。
静秋宫虽是关押皇亲国戚的地方,却比冷宫好上一些,至少还有宫人为他们差遣办事。这也算是皇帝对秦云最后的一点父子之情吧。
很快,笔墨纸砚俱已备好。
秦云十分干脆地提笔一挥,很快将休书写好,递给张娴。看在两人青梅竹马的份上,秦云对张娴道:“如今母……贵妃与我都被囚禁,只怕张丞相早已得知异状逃了出去,你现在出宫只怕艰难无比,你保重。”说完,秦云就将张娴一个人留在原地,自己则往外走去。
只要不涉及到太子,张娴大多数时候还是个拎得清的人。她素来知道父亲是个无利不起早的人,当初知道自己心仪太子,巴不得将她送入宫中,整日与太子待在一处,培养感情。他结党营私,到处笼络人才,在京城可以说能横着走。可如今宫中贵妃倒台,皇帝必然要拿张家开刀。
若是他早有对策,只怕她如今也不必待在此处了。如今她若出去,怕是父亲早就跑了,到时候胡倒猢狲散,她的境况只怕更可怜。
偷龙转凤之事,张贵妃才是罪大恶极。太子向来与皇上亲厚,又与张氏一族尽力撇清关系,如今看来倒是他的转机。
张娴这么一想,只把休书放入袖中,打算待局势再明朗些,再做决定。
那边厢,熊峥出了静秋宫,就直奔御书房,厚着脸皮朝皇帝讨要休书一封。
“胡闹,这时候只想着儿女情长,有什么出息。”
熊峥梗着脖子道:“公主以死相逼,不愿与微臣同来。微臣怕她因与秦云成婚之事有心结,而一意孤行真的出家,这才急于向他索要休书。谁知那小子死活不肯写,说就算死了也要让公主冠上他的姓。微臣这才来求皇上赐下休书一封,好早日将公主迎回宫。”
皇上一听,她堂堂大安朝公主,怎么能做人妾,冠上这么个人的姓氏,岂不是成了笑柄?
不成。
皇上略一思索,便写了休书给沈染染。又连写了两封诏书。其一言明秦云妾室沈染染忽然暴毙。其二称,皇家骨血流落民间十几年,今日寻回,封为璇玑公主。
熊峥看着那张诏书,眉头一跳,只怕眼前这个真岳父十分难对付,追妻之路漫漫啊。
眼见着再过两个时辰就要早朝了,熊峥连忙怀揣着休书在次来到云中庵。房中其余几人仍旧被点着睡穴,完全不知熊峥走入了房中。
沈染染没想到熊峥来的这么快,警惕地坐起身,正要去摸刀时。熊峥忽然拿出一张纸,递到她面前。
她拿起纸张下床,对着月光一瞧,果然是一封休书。下面盖得竟然是有着皇帝名讳的私用小章。有了这封休书,她总算再也不用对着太子犯难了。
可她转而一想,皇帝当时下旨赐婚,必然是同意这门婚事的,可这会儿又为何在短短的时间内同意写下休书?莫不是熊峥又做了什么牺牲?
“半夜三更,你为何不去寻太子讨要休书,反而让皇上亲笔将我休弃?到底是怎么回事?”
沈染染见他半天没说话,越想越害怕,不知道他到底做了什么交易,才能让皇帝出面帮他解决难题。见他还是不说话,又催促道:“你快说啊。”
熊峥见她不像表面上的那样要与他决绝,反而始终如一的为她担忧。两人的心境相同,心里很是感动。一把将沈染染拥在怀里感慨道:“娘子,这回怕是我配不上你了,你可不能抛下我。”
沈染染听习惯了熊峥偶尔夸大其词的亲密言语,也没有深解他话中的意思,只当他一如往常地在与她说着两人之间的情话。
“你给我说清楚?”沈染染用力推了推熊峥的胸膛,大声道。
“皇帝陛下因为我对大安朝立下过汗马功劳,至今未婚,又感动于你我的深情,便决定成全你我。”
沈染染深知他这种话也只能听半句。既然她与太子之事已了,那张贵妃哪儿又如何了?她会不会派人来追杀她全家?
沈染染一想到这个,就忍不住陷入深深的恐惧。她扯住熊峥胸前的衣裳道:“你做了什么?!要是张贵妃知道了,我们沈家上上下下要如何逃出生天?”
熊峥轻轻搂住她,在她耳边轻声道:“别怕,我替你守着沈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