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云,你还是遵旨的好。”
熊峥天然给人有一种极大的压迫感,与他站在一起已经有些闷气。这时他说话的语气又阴沉了几分,秦云只觉得身上的骨头都开始发冷了。
躲在床帐里的沈染染,听到外头的动静,提心吊胆地,遂悄悄在里头穿好了衣裳,掀开了床帐,探出头来:“这是怎么了?”
秦云怕她受到伤害,忙道:“别出来……”话还未尽,刚刚回头的秦云就忽然愣住了,他指着探出头的女人惊愕道,“你……你怎么会在这儿?”
原来帐子里的哪里是什么沈染染,瞧她那样貌,分明就是昨日嫁进宫的太子妃张娴么。秦云一想到自己方才把她当做沈染染那般宠爱,她还一脸娇羞的模样,令人作呕。幸好还未铸成大错。就这么想着,肚子里就一阵难受,猛地一下。
“呕……”
全数吐到了张娴身上,让她尖叫不已:“你整日惦记着那个贱人,还不是跟着野男人跑了?只有我守在你身边,你如今却这般待我!”
两人这样一下闹,待张娴洗漱换好衣裳。被她唤做“野男人”的熊峥本峥拿着剑鞘抵着太子的脖子,强逼着他离开了东宫。
一场宫变就在隐而不出的帝军暗卫和熊峥带领的亲卫的雷霆手段之下,平息下来。张丞相府也早就被熊峥带来的两千精锐团团围住。
是夜,张丞相府被人攻破,所有主子仆从皆被人分别关押起来。
让人意想不到的是,在这么严防死守的保密行动之下,本该等着明日太子妃回门的张丞相,竟然跑了。
张丞相狼子野心,虽然把女儿嫁出去了,却早有防范。
皇帝也确实着急了一些,原本想要将他与北纥勾结的证据拿到手,再行发落。却没想到张家兄妹一个比一个心黑。竟然皇家血脉都能拿来作假,若是他还能忍得,岂不是叫他们张氏爬到他头上作威作福么?
没想到张丞相嗅觉如此灵敏,早在熊峥将精锐部队驻扎在京郊就感觉到一丝不好来。早早地就做好了防备。
“张甫龄。”
皇帝听熊峥来报,一掌拍在紫檀木的桌上,震得桌上的茶杯盖子叮当作响。他摩挲着袖子,沉默了半晌,叫道:“熊峥。”
“臣在。”
“你先去把公主迎回来。”熊峥闻言心中一喜。皇帝让他亲自去迎沈染染,岂不是赞同他与沈染染的事了?他抬眼一瞧,皇帝一双利目直直地刺来,叫他刚升起的喜悦,又凉了下去。
“全城戒严,将张甫龄缉拿归案。决不能让他投靠帝国。”
“是,陛下。”
熊峥得令,拱手一揖,立刻转身离开。
贤王当年力挽狂澜,将先皇幼子全力保下,这才有了如今的皇帝。自从皇帝亲政以后,贤王就自动退位,没有大事从不上朝,只在家中与王妃恩恩爱爱,再不过问政事。
当年图伯人二十万大军压境,贤王临危受命,挂帅征战,途中救了前去投军的熊峥,两人因此相识。后来几次生死相托,两人早已情同父子。
贤王对皇室正统十分看重,对于张丞相这般的佞臣深恶痛绝,恨不能除之而后快。熊峥深知义父烦愁,他便到御前主动要求助皇帝一臂之力,好为义父分忧。
他得了皇命,直接与亲卫军研究好部署,立时封锁全城,抽调两千精兵开始搜查。自己则飞也似的直奔城外出云寺。
云中庵的位置十分不起眼,熊峥在半山腰绕了两圈才找到。
为了不惊动庵中之人,熊峥嘴角一动,口中响起一声清脆的鸟啼声。几息之后,就有人从一旁的树下现出身形来。那人见是熊峥,忙拱手一揖:“爷。”
“夫人住哪间?”
在熊峥心里,沈染染早已是他的娘子,是以他如此称呼,他的手下也毫无异议。那人很快就指了指其中一间。但由于此间庵子太小,除了住持是一间房外,其他几人只能住大通铺。沈染染便睡在其中一间。
熊峥蹑手蹑脚的推开门,快速的将其他两人点了睡穴,来到沈染染身边。
沈染染这几日睡得浅,知道熊峥必然回来找她。今日熬到半夜,正迷迷糊糊有些睡意,谁知忽然就感觉有人朝她扑过来。她紧紧握着手中锋利的匕首,猛地一抬手,对准自己颈间:“你再往前一步。我就血溅当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