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三分钟,记得捯饬捯饬你那傻逼发型,别再搁你男神面前跌面儿,那就真没救了。”
“哦……”这回换廖茗茗慢吞吞拖长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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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茗茗有一个秘密,在这个圈子里连经纪人miky都不知道的秘密,她就只告诉了两个人,一个是蒋一,一个是苏锦,这个混乱的娱乐圈子里她最信任的两个朋友。
国家队的花滑运动员,这名头听起来挺唬人的,可却是真儿真儿的。
或者说,在这前头还可以加上一个形容词——被放弃的国家队花滑运动员。
为祖国在国际赛事上摘得一枚奖牌,这是她从开始学滑冰起就一直秉承着的梦想,现在却离她越来越远。
不怪别人,怪她自己,在关键时刻掉链子,大意之下的受伤是大忌,是万万不能走错的一步,可她错了,在紧关紧要的时候,再也没有后悔药吃,却仍旧犟着一股子劲儿在死命坚持。
失去国家扶持的专业级花滑运动是十分烧钱的一件事,要请国际水平的私人教练,经常性地包冰场,行走在两个圈子的边刃间,哪一边都不能放弃。
二十一岁,娱乐圈里的大好年华,在女单的花滑圈子里,却已临界退役。
虽然说起来不好听,但她呆在娱乐圈里真的就只是为了赚钱,至今没有登上过一次国际赛场,不甘心,真的不甘心,毕竟她曾是现国家队主教练口中的天才,倍受重视,而从天堂跌进泥沼里的滋味,她已经尝的够够的了。
定定地看了一会苏锦离开的背影,廖茗茗重新扣上帽子拔足飞奔,同冲刺百米终点线一样,牟足了劲儿,像是发泄。
她不想当废物,不想!
一口气追上苏锦,廖茗茗刚想还他一个后脑杀的时候就见他拐弯换道似乎是准备开溜。
“喂,苏锦,你干嘛,这时候溜了miky不得往我身上绑炸弹嘛!”
苏锦听到身后的声音也不回头,只歪了歪脑袋:“没意思,别个人座位都挨着美女,就我挨着机器,还有你那破清流,俩大男人挨一块多腻歪,嫌弃。”
听到这席话,廖茗茗忍不住喘着粗气翻白眼,她想挨一块坐还没那荣幸呢,这儿居然还有嫌弃的!
看着苏锦准备继续迈步离开的动作,廖茗茗突然想到那个偶然间坠落到自己头发上的耳机,于是快走两步拉了他一把:“你嘴里的破清流还喜欢你的歌呢,我亲耳听到的,他耳机里放着你的新歌。”
“哦?”苏锦闻言眉一挑,抬起的脚果断一个变道,拐回冲厅的方向,“看来他品味还算不错,走,会会去。”
廖茗茗忍不住憋笑,猴大王就是好哄,反正他不怕miky的火箭炮,他行让他上。
不过磨蹭了这么会,俩人还是来晚了,轻声推开颁奖厅的门,座位处灯光黯淡,台上正进行着精彩的开场表演。
摸索着找到自己的座位坐下,廖茗茗扭头看到苏锦拐弯,视线还是忍不住跟过去,座位上一个个黑漆漆的脑袋,可她就是一眼就辨出了祁程,没什么窍门,全凭感觉,直到苏锦真的在那旁边落座才证实了自己的猜测。
不过因为苏锦靠机器,所以进去的时候祁程难免需要站起来让一下位,苏锦经过他那会儿,廖茗茗觉得他的视线似乎不经意地飘了过来,吓得赶紧回正脑袋,抓了抓头发,半晌,廖茗茗忍不住低声跟旁边的人借了一把梳子。
开幕结束,灯光大亮,进行各种例行致辞。
廖茗茗的后脑勺看起来十分完美,原来的杂毛已经服服帖帖地顺下,有种刻意的一丝不苟。
——“在镜头里展现最好的自己,我觉得这是对粉丝的尊重。”
某次祁程接受媒体采访时的话语清楚地在脑海里回响,廖茗茗在心底啐了自己一口,真是不争气,对他的话居然该死的在意,果然是男神的魔力么?
沉稳的性格、低调的行事、敬业的工作态度,和自己完全相反,果然人就是喜欢自己所没有的东西。
可惜,自己在圈子里的口碑那么差,该是他最看不起的那类人吧?
听着台上让人有些昏昏欲睡的致辞,廖茗茗却精神的很,有一下没一下地拉扯着自己的头发,越扯越乱,然后一股脑地拢到耳后。
镜头移开的时候廖茗茗忍不住用余光悄悄打量苏锦的旁边,虽然什么都没看清仍做贼心虚地唰拉一下回正脑袋,心跳的震颤突突突地蹦上手指尖,不受控制。
没必要改变,不需要改变,这样的她才是真的她。
也从未敢想过,能入得了,他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