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从窗外洒进来,有一片落在他的左手背上,映得他本来就白皙的皮肤更显瓷白无瑕。昨晚,他就是用这双手,就坐在这里,也不知道是顶着凌晨几点的灯光,和倦意对抗,把药丸一颗一颗地分进药盒格子里。虽然说不上是什么辛苦的活儿,但她却觉得,个中的心意,令她诚惶诚恐。
她慢慢地放下了手里的勺子,有些话实在不吐不快:“景檐。”
他抬头看着她。
她说:“我昨晚虽然迷迷糊糊的,但是我记得……我好像说过一些话,你……也还记得吧?”
他想也没想,一口否认:“不记得了。”
她说:“我都还没说是什么话呢?!”
他懒洋洋地说:“你发烧了,不清醒,说什么话都不能当真。”
她立刻说:“但我当真啊!”
他突然脸一黑,放下手里的勺子。勺子碰到碗边,发出一声清脆的撞响。
就在这时,门铃也响了。
尴尬的气氛瞬间被门铃声打破,心雅急忙站起来说:“我先去看看是谁来了。”
景檐没有反对,重新拿起勺子,吃了一口稀饭。
心雅打开门,见门外站着一个陌生的年轻男人。这人身材高大,五官俊朗,上身穿白色的卫衣,搭着下身浅蓝的牛仔裤,整个人看起来十分清爽,就仿佛是这七、八点阳光的拟人化一样。
他手里还提着一个水果篮,一见到心雅,立刻笑眼弯弯,礼貌地小幅度鞠躬。
心雅好奇问:“请问你找谁?”
男人倒是一点不见外,笑着说:“找你呀。”
“我?……”心雅吃了一惊,正纳闷,突然听到“嗷呜嗷呜”两声,她一看,门边竟然还趴着一只毛茸茸的小狗,不就是昨晚那只软萌的短腿小柯基吗?!她赶紧蹲下去跟小柯基打招呼:“嗨,嗷呜,是你呀?我们又见面啦?!”
小狗开心地摇起了尾巴。
“嗷呜?”狗的主人小声嘀咕。
心雅现在猜到他是谁了,站起来说:“你就是嗷呜的主人吧?嘿嘿,我昨晚遇到它的时候,它一直嗷呜嗷呜地叫,所以我顺口就喊它‘嗷呜’了。”
男人接着说:“嗯,正好我刚买了它没几天,还没想好取什么名字,那就叫‘嗷呜’好了。”
心雅挺高兴:“可以吗?我就随口那么一说而已。”
男人微笑说:“怎么不可以?我觉得这名字挺特别的。而且名字跟缘分一样,可遇不可求嘛。”
心雅觉得对方态度随和,聊起天竟然来没有和陌生人之间的拘谨,她有点意外,看了看他手里的果篮,又说:“我只是碰巧遇到嗷呜了,最后还是你自己找到它的,你不用为了这个来感谢我吧?”
“谁说我是为了感谢你来的?”年轻的男人露出一点小傲娇的样子,“我是来探病的。”
“探病?”心雅一脸迷惑。
“我……”
“你是怎么知道她住在这里的?!”
男人话还没说完,突然被门内的一个声音打断。景檐走到心雅背后,充满戒备地盯着这位不速之客。
不速之客的表情暗暗地一僵,笑容降了几度。
景檐问的也是心雅想问的,她用求知的眼神看着门外的年轻男人。对方已经快速地做好了表情管理,恢复了刚才的笑容。他不客气地把果篮往心雅怀里一塞:“那好吧,看来我得重新介绍一下自己了。”
“郁心雅你好,我叫柴树恒。我以前还用过一个笔名,叫木小树。我还有一个笔友,她叫——”
“——她叫鱼小鱼!?”心雅愣愣地接上柴树恒的话,惊讶的表情逐渐放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