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朗逃避般直接把头扭了过去,思琴原本红润的脸颊顿时失了血色,只呆呆地注视着这么一对夫妻走来。
谢玄含笑,敏敏柔情,好一对璧人,羡煞旁人。
敏敏看见谢安那刻,心扑通加速,她努力让自己变得轻松自然,大大方方走到他面前,对他礼貌一笑。
谢安淡淡回给她一个微笑。刘氏也凝视着她。她顿了一下,不知自己该怎么先开口,她始终过不了自己那关,无奈道:“能否不叫叔叔婶婶?”她首先开了口。
思琴大惊,不想这小辈竟然这般大胆。谢安对于她这样一句,有些吃惊,随后言笑:“张军医想怎么叫就怎么叫吧。”
刘氏大雅笑道:“是啊,张军医随意。”
她也微笑,挽着谢玄道:“相公,我去盏茶了。”
谢玄点头。敏敏对大家点头,算是礼貌,就出去了。
“玄弟弟的妻子真是特别啊。”思琴有些讽刺笑道。
谢玄一怔:“她喜欢怎样就怎样吧。”
思琴大惊,看看谢朗,谢朗却当没事一般低着头喝茶。她向谢朗撒娇道:“相公,玄弟弟对妻子这般宠爱,你是否也会如此?”
谢朗盯着思琴看,似乎毫无生气般看,随即笑道:“会,会比他对他‘妻子’更好。”他几乎是咬着牙吐出“妻子”二字。
听不出语气的思琴又撒起娇来,扑倒在谢朗的怀里蹭了起来,谢朗很是温柔地抚摸着。
只有谢安、谢玄心神不定起来……也许谢朗还是有点介怀吧。
敏敏端了杯茶回来,对谢安、刘氏行了个礼,而后把茶端给他们。谢安有些涩涩拿着这杯茶,看着茶杯良久才喝了下去,那股热气蔓延到他的身体,他感觉在燃烧内脏般难受,甚是勉强。刘氏平静喝了口,慈祥和睦道:“羯儿,敏敏甚是体贴。”
谢玄看着叔叔如此,微微低下头:“婶婶垂爱。”
这时,早上那嬷嬷碎步走来,站在门外张望。谢安见到,招手让她过来,她连忙跑上前,上下打量两对新人,一副暧昧至极眼神看着,而后偷笑对着谢安咬耳朵,不知说了些什么,谢安原本平静的脸上突然有些落寞,他点了点头,报告完毕,嬷嬷就恭恭敬敬地离去了。
谢安呆滞了一会儿,回神后把茶放在桌上:“该办的都办了,过几日都回去好好做事吧。燕尔新婚,虽然情笃,但也不宜放纵。”
谢安这话怎么听起来这般别扭?敏敏莫可名状,看向谢玄,却见谢玄脸色有些苍白。
思琴一听谢安这话,连忙娇羞不已,偷偷瞄了会儿谢朗,见他脸色变幻不定,一会白一会红,有些担忧拽着谢朗的衣袖,嗫嚅道:“相公,你哪儿不舒服吗?”
谢朗努力平复自己心中那悲愤交加的情绪,怕自己失控,隐忍着摇头。
可思琴还是担心看着谢朗,眼神柔情万种。
刘氏看着这些男人,轻轻叹口气,曾以情重负情浓,偿还了一个人的情重,却负了一个人的情浓,这感情的债,怎能还得清?
燕尔新婚,本该卿卿我我几日,然谢安下达了命令,大家也只好去工作。
谢朗早早收拾好,带着思琴去了东阳。谢安似乎也不怎么想多留,一家子也紧跟其后去了吴兴。整个谢家人去楼空,当敏敏再次迈离谢家门口时,不免有些感慨……
曾几何时,她会想过自己会再回到谢家,会想到自己会与谢家有着千思万虑尽如空般的纠葛……望着从谢家大门出来,面容妖孽的男子,她从未想过,多年前的纨绔少爷,会是自己一生的良人。
他走了过来,笑道:“我们走吧,烧饼。”
这婚都结了,他竟然还叫那个雅致的绰号?她停顿,半眯着眼:“美人,你说什么?”
他僵硬,干笑道:“走吧,娘子。”
“哎……一大美人娶了个大烧饼,悲哀哦。”她仰天长笑,“造化弄人,看还臭不臭屁。”她得意地看着谢玄。
“没事,烧饼好吃就行。以前有个烧饼说成熟了给本大爷尝尝的,你说是吧?”他瞟了瞟她,别有用心道。
她老脸一红,给他将了一军。八百年前的话他竟然还记得。瞧他强忍着笑意,她就待不下去了,直接钻进了马车里,躲了起来。
谢玄终于笑了起来,很是温润,宠溺从他眼底溢了出来,他也钻进了马车……
生活还得继续,感情还在培养……意外也在不断地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