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的笑容实在太过亮眼,杜长渊慌乱垂眸。
须臾,他说:“这画尚有不足。”
冯卓疑道:“此画至臻致远,还有不足?”
杜长渊微微一笑,忽而朝温景研拱了拱手,笑道:“尚缺表妹题词一首。”
温景研莞尔。
向来能在画上题词之人都是至亲之人,冯灵玉眼睛瞬间红了,阴阳怪气地开口:“不知温小姐有何佳作能配得上长渊哥哥这么绝妙的画作?”
杜长渊皱了皱眉。
温景研只淡淡地瞥了她一眼,略一沉吟,提笔在画卷空白之处妙笔写下。
杜长渊边看边念,温润干净的嗓音的嗓音在宴会中徐徐散开。
“今日良宴会,欢乐难具陈。弹筝奋逸响,新声妙入神。令德唱高言,识曲听其真。齐心同所愿,含意俱未申。人生寄一世,奄忽若飙尘。何不策高足,先据要路津。无为守穷贱,坎坷长苦辛。”
此诗一出,全场怔然。
有人跟着念出声,细细咂摸这绝妙诗句,只觉诗中韵味,回味无穷。
“好!好一个无为守穷贱,坎坷长苦辛!”
冯卓神情激动地大声喝彩,余人纷纷附和。
“当真是绝妙佳句,妙不可言啊!”
全诗语言朴素自然,浑然天成,不仅绘声绘色地描述了宴会场景,且最后一句,立意拔高,转而写对人生的感慨。
最关键的是,这样高远的诗句竟是从一个闺阁女子口中吐出。
“杜公子,”冯卓眸光灼灼,“令表妹才高咏絮,有题词一首,此画定能万古流青!”
他看温景研的目光更加欣赏。
当然,宴会才俊颇多,如冯卓一般欣赏仰慕温景研的不在少数。
杜长渊知道表妹才华横溢,才提出要她题词,想让世人皆知他的表妹是怎样一颗稀世明珠。
他退后一步,忽而很是正经地朝温景研辑了一礼,“多谢表妹赠诗。”
见他这样,温景研倒有些不好意思。
此诗无疑是将宴会氛围推向了。
见温景研出尽风头,所有人包括自家哥哥都对其另眼相待,冯灵玉彻底憋不住了。
她强忍住心底的怨恨,挤出一个笑容:“温小姐的才学这么好,灵玉不才,想与温小姐比一比!”
这话挑衅意味颇浓,冯夫人眉心跳了跳,只觉得女儿今日未免太过无礼。
可这一言既出,众人的目光都纷纷射来,大庭广众之下,冯夫人不好让冯灵玉难堪。
然,冯夫人怎会不知自家女儿的什么水准,哪里是温小姐的对手。
冯夫人一阵头疼。
不想让灵玉输的太惨,冯夫人笑着打圆场:“既然如此,那就再添个彩头,诸位都参与一同比试比试。”
“蕊心,拿我的夜明珠来。”
身边婢女立即领命,从库房取来一颗硕大的夜明珠,夜明珠光华璀璨,熠熠生辉,众人瞧了都惊叹不已,心道冯府好大的手笔。
温景研也有些惊讶。
这夜明珠本就难得,更遑论这么大一颗,不少人都心动起来,跃跃欲试。
“不知冯夫人打算让我们我们比试?”
冯夫人微微一笑:“诸位以为飞花令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