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检查的时候,大夫就已经替她按揉了一阵,所以早就没那么疼了。
温景妍起身回道,“没事,我可以走路了。”
出去后,杜长渊目光落在她手上,“这是……大夫给你的药?”
她神情一顿,登时觉得那小瓶子烫手起来,那会儿她气狠了,忘了叫傅长陵把药带走。
稳了稳心神后,她若无其事地笑了笑,“一时好奇,向大夫讨来看看的,等会便还回去。”
杜长渊点点头,目光却是在那小瓶子上多留意了半晌。
这家医馆其实很普通,大夫一般拿不出这样的上好瓷器来。
想起他刚刚进来时,似是看到一个挺拔的白色身影大步离去,原来是那个人么?
杜长渊垂眸,敛去了眼底的神色。
医馆外,一个衣衫褴褛的中年男人正靠着墙壁半躺着,脸上尽是经历风霜过后的沧桑,怀里还抱着瘦弱的小孩子。
小孩子睁着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好奇盯着她。
温景妍看到了他身上的一些擦伤,心神一动,将小瓶子递给了小漆,“送给他们吧,心意虽小,聊胜于无。”
她正愁没地方解决这瓶药呢,现在正好。
小漆没有多问,依言照做。
没过一会儿,那两人对着她跪下了,感激涕零。
不远处,茶馆二楼的傅长陵看到这一幕,砰地一声将茶杯放在了桌上。
连他自己都没察觉到,他这会儿脸色阴沉的能滴出水来,竟是为了从没在意过的温景妍。
她那句“不需要”,原来真的不是假话。
但她居然送给了两个叫花子?
那他又何苦上前去,热脸贴人家冷屁股?
傅长陵猛然反应过来,是了,他怎么就去给温景妍送药了?
她是死是活,与他和干!
而此时的温景妍,只觉得心头宽慰了不少,傅长陵的东西,她受不起,也不想要了!
马车上,杜长渊小心翼翼地给她腾出位置,让她放脚。
温景妍笑了笑,“我还以为表哥要问,我怎么把大夫的药送别人了。”
“表妹这么做,必然有自己的道理,你不想说的事,我不会多问一个字。”
杜长渊坐在那儿,挺直了腰背,一如既往地温润儒雅。
温景妍的思绪不由得就飘远了,这样的人儿,身边该站着谁才能配得上?
到时候她可要好好瞧瞧……
看着马车渐行渐远,傅长陵的目光也越渐沉冷。
回到杜家。
温景妍才刚吩咐下去,不要将脚上的伤说出去,那边大舅母就急匆匆过来了,语气好不急切。
“妍儿,路上发生什么事了?快让我看看脚。”
抹了药后,脚上的红肿已经消了一些,常氏瞧了,仍是心疼,“那臭小子没照顾好你,回头我定要好好教训他!”
温景妍心里有愧,忙道,“和表哥没关系,是我不小心,舅母该教训我才是。”
“你这哪里的话?你高高兴兴,健健康康的来,我们当然要仔细着,否则回去了,你爹该心疼了……”
温母早逝,常氏对她很是疼惜。
温景妍眼眶一热,刚刚的不愉快霎时被温情所代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