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笑着吻上他的唇,他的呼吸骤然变得粗重,揽着我腰的胳膊腾地收紧。大片月光铺满一地,薄纱轻舞,朦胧地遮住一派的旖旎春光。
一夜奋战的结果时,醒来时浑身酸软,洛梓轩晨起时不怀好意地笑着轻咬了我的耳尖,“得叫太医仔细给你补补了。”
猛地羞红了脸,我娇嗔了一句‘讨厌’便埋首在丝滑的被间,却更加引得洛梓轩一阵更为畅快的笑声。直到睡到日上三竿,我才懒懒地唤了宫女进来侍候我梳洗,毫无胃口的随便吃了些东西,瞧太阳正晒,便叫绣言香雪准备了消暑的吃食端去宸紫宫后院的水榭。
也不知是不是最近天气太热,整个人越发显得懒懒的,坐不到半个时辰,就头昏昏的想睡觉,消暑的冰镇酸梅汤一日能食好几碗。绣言总怕我吃坏肚子,还特地到太医院拣了几副药,每日尽心尽力地煎了,我却仍旧嫌弃那股药味,从没喝过一次,好在肚子也没事,因而绣言也不逼我。
我的并蒂莲已绣完了一朵,用淡金的丝线勾勒了粉色花瓣的边,另外缠绵的一朵因着我近日发懒,还只是浅浅一个轮廓。
这日,依然午膳后在水榭乘凉,拿了绣架,却一点也未动,时常恍惚地摸着肚子。绣言进来时,正巧撞见,吓了她一跳,忙不迭地问,“主子可是不舒服了?”
我慌忙摇摇头,拿起绣架佯装仔细地绣着,躲过绣言关切的目光,也躲过自己的胡思乱想。
“奴婢看主子这两日胃口大不好的,要不还是宣御医来看看吧?”
“不用不用。”虽然我也很怀疑最近我们都那么‘努力’了,为什么我的肚子却还是一点动静也没有,也很想宣太医来瞧瞧我的身体是否因为服食了优昙蛊而不能有孩子,但是,终提不起勇气,这样难为情的事,诶,想想都有些脸红。
“哇塞,你的脸怎么红得个猴屁股似的?”一道娇柔的嗓音忽然插进来,抬起头,正好看见倾国的凌月悠笑得一脸夸张。呵,自那日救出梁迟萱后,倒真有许久没见到她了。
我笑笑,“今儿个怎么想着过来了?”
“哎?你的记性还真是不咋地。”她撇撇嘴,径直走过来,指了我手上的绣架,“我可是帮了你个大忙,绣花师父?”
“你真要学?”
“废话,不要学还会笨得冒着砍脑袋的危险帮你吗?”
“那日,真的谢谢你。”我拉着她的手,目光透出真诚,她静静地看了我好一会儿,点漆的黑眸里忽然划过什么,一闪而过的光亮,快得我抓不住,然后她状似嫌恶地甩开我的手,皱皱眉,“哎呀,我们其实也不是很熟拉,搞得这么个姐妹情深,还真是不习惯。”
我也不以为意,唤了香雪去内殿再准备一份刺绣的东西,她也不拘束,大大咧咧地躺在躺椅上,一手拈了葡萄,吃得欢畅,她的侍女绿乔安静地站在一旁,低眉顺眼。
过了一小会儿,凌月悠忽地趁起身,一只手抵在腮间,笑着问我,“你有多久没看到苏芸生了?”
“嗯?”好端端的怎么忽然提到她?
“嚯!女人怀孕还真是奇怪,好像也没过多久,她的肚子竟然就大大的凸出来,我昨天见了,还真是吓了一跳,差点撩开她的宫装看看她里面是不是藏了筲箕之类的。”
“是吗?”我应得漫不经心,却忽然想起当日太后的话,她说,利用他此刻对你的宠爱,毁掉苏芸生的孩子。
毁掉……苏芸生的孩子……
“怎么?你听到都不气愤哦?”凌月悠朝我眨眨眼,表情无辜,我猜不透她要做什么,索性沉默。她吐吐舌头,正欲开口,恰好香雪拿了刺绣的东西进来,我忙道,“你不是着急要学么?”说话间,忙示意香雪将东西递给她。
凌月悠接了过来,低着头摆弄着,也突然沉默下来。这样炎热的天气里,这样突兀的沉默,隐隐让人觉得不安。喝了口酸梅汤,一路清凉滑下,才觉得满心烦躁减少不少。
“这日子这样无聊,要不要唤几个妃嫔过来赏赏花?”
“什么?”
我的眉头微拧,但凌月悠好似没看到,兴致勃勃地拉开薄纱,满池的粉色芙蓉接连着碧绿荷叶便铺天盖地的呈现,蔚蓝的天幕里,金色太阳洒下万千赤金丝线,映在水榭冰凉地面,如同盛开朵朵金瓣**。
“小四小五小六,你们赶紧去各宫把女人们都请到宸紫宫来,就说凌妃我请她们过来看荷花,对了,一定要把翠微宫的苏芸生给叫来,不管她怎样推托。”
小太监领命去了之后,看着我越拧越紧的眉头,她笑着凑近我,“知道你其实很想看看苏芸生的肚子,作为徒弟的我当然不能让师父失望拉,嘿嘿,不要太感激我哦。”
我瞪了她一眼,站起身就要往外走,她却猛地拉住我的胳膊,一副讨好的模样,“哎呀,师父,你不要这么扫兴嘛。”说着神秘地朝我眨眨眼,“等下可有场好戏,你不看下去,简直是你的损失。”
我兴趣欠缺地瞄她一眼,唤了声绣言,她正欲过来,凌月悠却突地拦身在绣言面前,举起三指做发誓状,“我保证你留下来绝对只有好处没有坏处拉,拜托你,看在我上次帮你的份上,就相信我一次吧。”
说到最后竟有些无奈的模样,而我确实感激当日她二话不说帮我救出梁迟萱,也有些好奇她到底要做什么,便也不再坚持,回身坐好。
“谢谢师父。”凌月悠笑得眉眼弯弯,也跟着在我旁边坐下来,又有一搭没一搭地吃起葡萄来。
约莫半个时辰过去,西萃宫的敏贵嫔、云坤宫的卫妃和翠微宫的苏芸生先后来到水榭,两厢见了礼,便随意坐下闲话家常。苏芸生的肚子果真凸出不少,穿了件宽松的月白宫装,众人都笑闹着,只她安静地坐在那里,手放在膝盖,偶尔笑笑,对这满桌子的吃食视而不见,连水都没喝上一口。
“苏贵嫔。”我看着她笑得温婉,“大热的天气,你不渴,你肚子里的孩子怕也渴吧,怎么连茶水都不喝一口?还是你怕我在这茶水里掺了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