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叁】
五年前,青溪和萧天澜便已谋面。
只是没人还记得有那么仓促又惊艳的一笔。
那时爹爹在金陵任职,还不是礼部侍郎。楚寒微服下江南,以九五至尊驾临府上,同来的还有赵王萧天澜。
爹爹自然不敢怠慢,战战兢兢地迎驾,让青溪的母亲献上一支缀玉流萤舞。拿母亲来献媚,这已不是第一次了,偏偏就是这一次,楚寒指明要带那个顾盼生艳的舞女回京。
于他,那不过是一件华美的物品,拿来把玩最自然不过。于青溪,却意味着生离死别,无依无靠。
犹记得,巧书面带嘲讽地走过来,故意撞了她的肩膀:“别伤心了,你也学你母亲做一名舞妓,兴许有一天也能被皇上选中。”
年幼的青溪,就这样变成了一头愤怒绝望的小兽,不顾一切地冲向后花园的池塘。萧天澜就在那时出现,跃步轻功,救起了她。
他一把将她抛到草地上。英武少年,意气风发,那般居高临下地看她。眼前的垂髫少女,浑身湿透,瑟瑟发抖,眉心里是与年龄不符的决绝。
如清池菡萏,开过尚盈盈。
萧天澜伏下身,不无戏谑地说:“小丫头,死什么?你死了,就真的输掉你母亲了。”
青溪含泪咬唇,倔强地扭过头,道:“这辈子,我谁都赢不了。”
他哈哈大笑:“我只喜欢赢,不喜欢输!只有活着的人,才能是赢家。不如,我们来打个赌,赌一辈子如何?”
你若活着赢了,我会许你一辈子。两个人的一辈子,一心一意,再无其他。
那天御驾离开,青溪才知道和她打赌的萧天澜,是当朝赵王。权势遮天的赵王,几句话便让她的母亲得以留在府中。
那他说的一辈子,是戏言吗?
青溪站在人群里望着他,回忆起军人所独有的铁血气息,脸颊便灼灼烫起来。
颊畔上,有他留下的一个吻。狠狠的,霸道的,不容遗忘。
不容遗忘,就得容下痛苦。
一连几晚,楚寒都留宿青溪的宫中。他在灯下细细瞧着她姣好的容颜:“青溪,朕要封你为宁妃,和淑妃平起平坐,你开心吗?”
她口是心非地谢主隆恩。
其实是不开心的,甚至恨这个赐她名分的男人,也恨将她推进深渊的皇后,巧书,以及所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