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不能用的子宫
这是个混淆性别的年代,没有男人或女人之分,只有强人与弱者。想通了,一切都很公平。对女人来说,走出家门拼杀进社会,不再是壮举,而是谋生的必须。对男人来说,软弱无能也不是致命缺点,就像他们下半身的那个玩艺儿,没有必要时时坚硬。
每次到伍鸿的办公室时,我这种感觉尤为强烈。
没有丰富的表情,没有柔软的肢体动作,胸部与臀部在她身上失去了代表性别的功能。
我关上办公室的门,坐在她办公桌的对面,她正在接电话,嘴里一串干枯乏味的“标的额”“诉讼状”“民事”“法人”等词汇。
两个办公室,两个女人,差别是那么明显。别澜像青青的草,从人到办公室都透着温馨与生机,而伍鸿却像飓风,人凛冽难以亲近,办公室也像被风扫**过,零乱得近乎萧索。
“你刚刚去了哪儿?”
我愣了一下,明白她是在对我说话时,哭笑不得:“伍鸿,我还是习惯在咖啡厅里与你交谈,在你的办公室里坐着,便好像当事人。”
她愣了一下,想了想,也好笑:“角色还没有转换过来。”
“你找我为了什么?”我笑,这种女人好像钢筋铁骨,是不太像女人,但是却比那些天天凄凄哀哀为了爱情讨死觅活的女人可爱得多。
“一会儿你就知道了。有个老朋友想见你。”她卖关子。
“老朋友?俏君?”我猜了几个人名,她都摇头,只让我耐心地等。
门被推开时,我好奇地向外看,然后半天作不得声。
“乔米!”他叫我,表情比我镇定。
我疑惑地看向伍鸿,不知道她这唱的是哪一出戏。
“我是鲁厂长的律师。”伍鸿神秘地笑。
“那和我有什么关系!”
鲁北比几个月前仿佛胖了一圈,也许是因为感情不在了,一切便面目全非,使得眼前男人完全货不对板。这张脸现在出现在我面前,除了提醒我过去那一段岁月的悔恨,没有任何的意义。
“伍律师这次帮我办的不是厂的事情,而是我自己的。乔米,我离婚了。”
我想起他那个精明淡定的妻子,那次短短的交锋,给我留下非常深的印象。
“为什么?”
鲁北深深地看着我,我在他的目光中转过头去。
“伍鸿,没有别的事情,我就先走了。不打扰你们。”
不等他们开口,我已绝尘。
走出办公楼,从停满车辆的大坪经过,我强迫自己不去多想,只是死死盯着车辆,逼自己分辨车型。
数到第五辆奥迪时,方哲那台灰色的宝马车跳进视线。他从打开的车窗里向我看,我匆乱地笑:“真巧!没有想到在这儿遇见你。”
“遇上麻烦了?”他还关心我,不然他不会仅仅因为看到我出现在律政所便这样担心。想到这里,心里甜蜜许多,表情也松驰下来:“没有,我只是顺路来看看伍鸿。她有案子,我便离开了。”
“我也是来找她!你说她现在正忙?”
“是的,很多人在她办公室,我想她一时两时是没有时间的。”我拉开他的车门,不等他同意,便自做主张地坐了进来:“如果没有事情,你可不可以送我回家?”
看着越来越远的办公楼,我长松了一口气。
我不想让鲁北与方哲见面。他们,一个是过去时,一个是现在进行时甚至是我的将来时,我不要让过去回来破坏我的现在。
“那天,我……”
“那天是我不对,不管什么理由,向女人动粗都是错误的。”
“不,是我做得不够好……”
车忽然停了下来,我以为遇上红灯,可是身边的车辆却穿梭不止,喇叭声响成一片,向后看已经堵了一条车龙。
“我想说,我们不要被过去的事情影响现在的感情!”他拉着我的手。
我垂首:“这也是我想和你说的。”
指上无端的发凉,看过去却吓了一跳,一枚指环静静地俯在我的无名指上,闪着幸福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