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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陶公河(第1页)

3 陶公河

我来了。你可以在我蹒跚的脚步中看到我的执着。

它以前不需要名字,在仅有一条河存在的城市里,它只用叫河。但是现在,你们都叫它陶公河。

陶公河。三个字中,有一个字是错误的。原来我在爷爷编写的县志里看到过那个字,它与其它的字不同,单独的一个,跳出排列整齐字的队伍。它不需要你们认识,它也不在乎《辞海》里没有它的存在,它只是老百姓口中的一个字,他们对你太有感情,非要给你一个独有的“TAO”字,他们不想解释为什么要这样做。

如果人中,只有你与我,你我便只是男人与女人,我喊你男人,你就会扭头应我。不过,怎么可能只有你与我?就像这条河,在这个城市里仅有它,但有河的城市不只一座。就像我们,在爱情中,男人女人只有你与我,但是拥有爱情的不只你与我。

我站在翻修过的水泥桥上喊你的名字:“陶公河。”

你只用喘喘的水流声回应我。

我站在陶公河上喊你的名字。

你只用流窜在空气里的风回应我。

如果我是打算回忆童年,我便会带你们到五百米远处那架小小的石板桥。我会告诉你,在夏季雨水充足的时候,它会被混沌的水吞没。那块大青石(希望它还在),我坐在上面过。母亲在那里找到我,将我带回家,一路责问我为什么坐在石头上而不去上课。小心石板与石板之间交叠的接口,如果你像我童年时一样不小心,就会狠狠地踢到石板,将自己绊进河。不要担心,河水只能淹没大腿,我可以飞快地爬上来,想着可以蒙混过家长的理由,挂着泪珠儿满腹埋怨地过河……

不。你知道,我不是打算回忆童年,童年的记忆里没有你。而你,才是我来的目的。

看到这座大桥的桥头了吗?我站在这里拍过一张照片,短短的男孩子的头发,巧克力色的夹克。对,我没有给你看过。你看到的我应该是在桥尾。那日,我项着雪花下来,你撑着一柄红伞,一动不动地等我。你系着白围巾,脚上厚厚的雪花表示你在等待中一动也没有动过。我走进你的伞下,担心被熟悉的人撞破了行迹,小心翼翼地拉了你的手,又飞快放开。我们第一个吻是在北风中丢失的。你的气息钻进我的鼻中,我就成了少女了。

我从来没有告诉过你,你的吻,差劲极了,但是,那是少年人的笨拙。

“那时你多大。”我问MAY。

MAY的脸看上去很怪异,深深的皱纹里漫出少女的羞涩,她像看到了谁,欣喜着谁,害怕着谁一样眼睛闪烁。

“十三岁?”她不确定地说。

我想告诉她,按照她的故事,十三岁时她没有遇上老北。但是话到嘴边又吞了回去,因为她也觉察到这一点,正脸色灰白地嗫嚅着:“这个,又是谁呢?”

笔记簿上密密写着小字,这些是她提供的寻找老北的线索。

该死,我没有看到陶公河。

在简陋的宾馆里,我坐在便携电脑前写自己的故事。

起初,MAY站在我身后看。我局促极了。有一双眼睛盯在背后时,我就会停止思索。MAY问我在做什么,我对着空白的文档页面说我在听她的呼吸。她笑着离开我,走到另一边的床边坐下,点一枝烟,慢吞吞地说:“你这种感觉我了解。”

我扭头看她,她的眼睛没有着力在某处,仿佛被她吞噬进脑中,从某个器官进入放射到无穷大的空间,机灵地四处搜索。

“我给S写信时,我母亲常会出现在我房间里,那段时间我在家里住,她想知道我在写什么,而她善意的打听总会使我发脾气。我怎么能告诉她呢?从来,她都没有与我很好的沟通过。”

“不,我不是不想让你看到我在写什么,只是我当我写字时,有人站在我身边,我的大脑就会一片空白。”我急匆匆向她解释,心虚得很,不知道是真是因为不希望别人看到过程,还是因为不够自信。

“你在写的是什么故事?”她的精神很好,白天盲目地乱转,没有让她疲倦,来到错误的寻找地,也没有让她显出失望。

我想了想,走到她身边拿了一根烟,又坐回桌边,在点烟的声响中,含混着说:“写我的母亲。”

她促狭地笑:“刚刚我看到的却是你自己的名字‘安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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