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泪流干了,齐思也想通了。这个世界上没有十全十美的爱情与婚姻,她与李浩东早已经过了爱情那个阶段,现在的感情是亲情。
而亲人就算犯了再大的错,作为家人都会原谅他的。
一大清早,齐思便被厨房里“乒乒乓乓”的声音吵醒了,她起身打开房门,一眼就看到李浩东穿着围裙正在厨房里忙碌着。
“老婆,起来了。你最爱喝的羊肉汤。”李浩东乐呵呵的端着一碗羊肉汤到餐桌上。
齐思没有说话,坐了下来,边喝羊肉汤,便控制不住的掉眼泪。
“老婆,你怎么了?”李浩东递过来一张纸巾,坐在了齐思的身边。
“你会一辈子给我做羊肉汤吗?”齐思轻声地问,像是问自己,又像是在问李浩东。
“老婆,你做月子的时候落下了畏寒的毛病,多喝点羊肉汤,要不然冬天一到,你浑身又该开始疼了。”李浩东没听到齐思的话,只是自顾自地说着。
“好。”齐思应了一声,任由李浩东又盛了一碗汤给自己。
李浩东的温情让齐思彻底放下了心,同时她也庆幸自己没有和李浩东撕破脸,没有戳穿他的伪装。
齐思总是会想到李浩东的好,让她不忍心放弃。齐思还会想到李浩东家人对自己的好,她的婆婆和她一起住的时候,早早便起来煲好一大锅羊肉汤,她的公公总是对她绝对信任。他把家里的钱都交给她去支配,老家卖房子的钱也毫无保留的全部交给了齐思。
齐思是一个重感情的人,她永远没办法伤害这些对他好的人,所以只好伤害自己,受了委屈的时候,一个人躲着哭,想想家人和一双儿女,她逼迫自己去原谅,去宽容。为了家人与孩子,就算自己受点委屈又算得了什么呢?何况她还有事业,她的人生并不是全部都寄托在**上面,她的事业也是她人生的一个重要部分。
她告诉自己,她是活在阳光下的那个女人,有老公有家庭有事业,她活得潇洒恣意,她绝不能莫名其妙的便失去一切,变为一个别人眼中的可怜虫。
想通了这一点,齐思果断的扔掉了那根枣红色的头发,做完这一切,齐思觉得拔掉了一颗坏掉的牙齿似的那般轻松。疼痛刹那便没有了,一切完好的仿佛从来没有发生过,洗干净折叠好的衬衫被齐思放在了衣柜的最角落,它在那里安安静静的呆着,仿佛一直就那么安静的在那里,从来没有发生过任何故事—一个关于拥有着枣红色头发的妖娆女孩的故事。
而这个拥有着枣红色头发的女孩还不知道自己的头发已经被果断的处理掉了,她急切的想要知道自己的诡计有没有得逞,她可以想象齐思发现这根头发的时候是多么的伤心欲绝,她一定跟李浩东闹的鸡飞狗跳,像一个泼妇一样失了镇定。她在脑海里想象齐思因为这根头发所遭受到的打击,便觉得自己兴奋不已。她迫不及待地一大早便致电李浩东让他给自己送早餐好查实臆想中的事实,
李浩东换上了齐思准备的新衬衫,告辞齐思上班,匆匆便出了门,直奔最近的早餐店。
念着王丹对自己那一丝特殊的情份,李浩东没有任何怨言的把打包好的早餐送上,王丹像一个灵敏的猎犬一样嗅到了李浩东头发上以及身上那股遮不住的羊肉汤的味道,她再看看李浩东给自己打包的早餐,是肯德基的外卖早餐,粥和鸡肉圈,两份。
“买两份干嘛?你没吃早饭吗?”王丹很诧异地问。
“嗯。”李浩东坐了下来,拿起自己那份,开始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一副被饿坏了的神情。
“你身上怎么一股羊肉汤的味道。”王丹坐了下来,装做漫不经心的问。
“早上给老婆做羊肉汤的,她身体不好,畏寒。”李浩东没有丝毫掩饰的在王丹面前说了实话。
“哦”心里的气愤刹时涌上喉咙,王丹几乎要拍桌子了,但是还是硬生生的忍了下来,她绝不能够前功尽弃,于是只好强压怒气,平静的回应。
早饭过后,李浩东来了精神,抱着王丹便进了卧室,不一会儿便心满意足的去了卫生间洗澡。
闲暇下来的王丹拿起李浩东的衬衫,伸手拿下了缠在第三颗纽扣上的黑色发丝,举至阳光所及的地方,王丹眯起了眼睛,仔细盯着这根发丝。
这是一根黑色的直发,散发着湿润的光泽,根部没有分岔,发色也没有暗黄,从这根头发不难看出,这是一个怎样的女人,她保养的很好,被照顾的很好,她应该是湿润的,幸福的,与世无争的,她还应该是贤惠的,宽容的,活得非常优雅的。
李浩东在欲望得到了满足后,便走了。
陪伴王丹的是一根黑亮的直发。
她把自己埋在床单里,静静地流下了泪。她不知道自己坚守这么久的清白就这么地为了一时之气给了李浩东,是否值得。她在李浩东的心目中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角色?一顿早餐让她再一次贱卖了自己,而李浩东身上的羊肉汤味道仿佛印在了自己的身上,让一切变得龌龊而又不堪,仿佛自己和李浩东只是一个买卖,而绝非是因为拥有某种感情,一切不过是一场男盗女娼,与爱情无关。
齐思的头发给了王丹致命的打击,在与李浩东表演****的时候,这根头发便静静的凝望着她,嘲笑着她。仿佛一切都是自取其辱,王丹狠狠咬住了唇,拿过床头的打火机,对着头发点燃,发丝瞬间便成灰烬,轻轻地吹口气,找不到任何存在过的蛛丝马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