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过了。”
“先生严重了,您救了咱们大将军的命,这点小事,不足挂齿。”说着斗篷帽子一戴,举着火把摸着长剑,调头就走。
莸花看着他逐渐消失在黑暗里的身影,心里纳闷着这里的几万人是如何做到众心一致,唯命是从的?这个雷骜在她眼里不过就是个体格壮点儿的莽汉,哪里有什么特别的?
纳闷地端着药进了营帐,雷骜正在灯下看图,刚刚听到外头有人声,便知道是她,因了不紧不慢地卷了桌子上的羊皮地图,装作不经意地看了她一眼。
“我来送药的。”
男人看着她。
“你门口把门的呢?”这男人也算是个奇人,他的命关系着几万人性命,竟然睡觉的营帐外两个看门的也没有。
“宵禁。”除了粮仓还派人守着,其余兵力都养精蓄锐,再加上严寒天气,身穿盔甲守门犹如酷刑,既是全军戒严,他的营帐也就不必有人看着。
莸花一知半解的“哦”了一声,将药给他,“快喝,我还得赶着回去。”
男人端起药碗一声不吭仰头而尽,半点也不含糊,看也没看边上放着的话梅糖,将干干净净的碗底亮给她看,眼神略带挑衅,好像在说:你可以走了。
莸花带着一身寒气进来,现在被他营帐里的热气一熏,自然心生几许迷恋,她在四周逡巡片刻,漫不经心地问道:“你的榻呢?”
“屏风后。”
“搬到外头来。”
“作何?”
“我今晚睡这儿啊。”她灿然一笑。
男人看着她的眼睛,试图在里面寻找一分认真。
“这有什么,在达达家,咱们不一个睡**一个睡地下,怎么,你还怕我吃了你啊?”
雷骜不答反问:“你知不知道这帐子外有多少男人?”
“两万啊。”
雷骜倒抽一口气,“既然知道……”
他话音尚未落,随即被抢白道:“我就是真在你这儿睡了又能如何,你以为我会在意什么名节清誉?你浑身上上下下哪里没被我看过的?要是我在乎那点名声,我早该戳瞎自己双眼了。一句话,让不让睡的?”
雷骜看着她,不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