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随着汗水落进发白的嘴唇里,火红的烟变成灰色的灰,飘落在被烫黑的皮肉附近,猩红的血肉狰狞地埋在一层黑色烟灰下,她疼得用手捂住伤处,额头无力地撑在地上,几近濒危的喘息。
腿弯处的疼痛还在继续,像一把凌迟的刀,正一刀刀割着她身上的皮肉,切到她的骨头。头皮上的疼痛也在蔓延,她的头像有无数的盐撒在血肉模糊的伤处般,泛着细细密密的疼。
她连挣脱的力气都没了,只本能地求饶:“我不是吴莺……我叫宋轻轻……”
男人哪管她是什么宋轻轻宋重重的,这一刻她只是他手里发泄的工具,一个无足轻重的工具。
“吴莺,你真以为老子怕你呢?!还派人打我?!要不是你家大业大的,老子早把你甩了,你这贱人!”男人已经被仇恨迷了眼,扯住宋轻轻的头发,看着她梨花带雨的模样,心里被满足感充斥。
“啪!”
他扇了她一巴掌。
宋轻轻疼得眯了眯眼睛。
“啪!”
又是一巴掌。
一巴掌接着一巴掌,扇得宋轻轻耳朵疼,疼得好像听不见男人的谩骂,她出现了一瞬间的失明,后又重复光明,她的哭声埋在他的手掌里,疼痛在全身绽开。
她说了无数遍她不是吴莺,没有人理睬,她艰难地用着双臂撑在地上匍匐前进,咬着嘴唇,红肿着脸颊向那扇紧闭的门爬去,手指抓在地上磨破了皮,磨出了血,几条鲜红的血条顺着她爬行的痕迹伸开。
还没爬出多远,她又被男人拖着双腿远离那扇希望的门。
“跑?!想跑哪儿去?!嗯?!你个贱人!”
又是用力的一巴掌。
宋轻轻从没被打得这么狠过,嘴角开始溢血,五脏六腑都开始疼了,骨头也如断裂般疼,可那男人还不罢休,又按着她的额头撞在坚硬的地上。
不善言语的她只能一遍一遍地说:“我叫宋轻轻……我叫宋轻轻……我叫宋轻轻……”
她想跑,可没有力气,哪哪儿都疼,出血的手奋力地抓住门底,骨节都快撑破皮肉地抓住,希望的眼神刚刚抬起,却还是被男人更胜一筹的力气拖回。
碎花短袖被撕碎随意地扔在地上,泪水浸湿了她的头发,她无助地用手臂遮住自己,尽力地蜷缩在角落里,沾了血迹的脚无意间碰到一个硬硬的东西。
是手机。
宋轻轻从没有主动打过电话,这一次她迫不及待地拿起手机,第一个打给的人是宋文安,她只想问他为什么还不来接她。
没人接。
宋轻轻手臂渐渐地松懈,有些绝望地想起了宋文安曾说过,高考对一个人的命运影响极大,是不能带手机的。
那个男人似乎打累了,正抽着烟回短信,没有关注她这边。
宋轻轻摸了摸嘴边的血,看了看腿上的青紫伤痕,又看着上面署名为林凉哥哥的电话号码,顿时落了两滴泪滴在屏幕上。
你会来救我吗?
宋轻轻颤抖着手,血在拨号按钮上留下痕迹。空间静得可怕,宋轻轻好像听到了一阵雨声,如滔天巨浪般从天上涌下,淹没这座城市。
她按下了,存着最后的希望,那十几秒的接前音,从未这样漫长过。
“轻轻妹妹。”
是熟悉的声音。
宋轻轻立马哭出声,她看着眼前开始解带的男人,正残忍地笑着冲她走来,一步一步像是用刀割着她残破的心脏,她的声音不由得充满着绝望,像是一只蚂蚁漂到河中,只能无力的摆摆自己的触角。
“救救我……”她呜咽着泣声。
窗外依旧下着雨,倾盆大雨。
2
“我的盖世英雄,他呢,一定会踩着七色云彩来娶我。”
宋轻轻一直记得这部电影。
高考那天总是要下点雨配合一下情景。中午饭后,林凉撑了把黑伞走进校门,站在墙边,他的手下意识地摸了摸兜里的手机,又轻轻笑了。
他知道这小妮子从来不主动打电话给他,可他有太多话想和她说了,不管是路边碰到的大爷大妈,还是一直跟在他身后的一只野狗,他都想和她说说,只是想听她好奇地问一句,啊,怎么这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