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璇突然面露愠色,又喜笑颜开:“所以你还不帮我抱孩子,我手都要断了!”
满毅乐呵呵地从她手里接过萍萍:“萍萍,新爸爸抱!”
两人并肩朝车站走去,沙璇偷偷地看了一眼满毅,轻松地舒了一口气。
“以后有卤蛋吃吗?”
“当然,每天都做,想吃多少吃多少!”
没人能料到,苏暮雪竟然去医院看望了夏舟。
夏经年说她再也不会醒来,更让人难过的是,夏舟在出车祸前已经怀孕了,孩子自然是没有保住,经过抢救,总算捡回一条命,却毫无知觉地躺在那里。
走廊里,夏经年与苏暮雪面对面静默地站着。
夏经年:“这样也好,她可能不知道柏千阳不在了,就这样睡一辈子吧。”
苏暮雪:“她一直是个让我钦佩的女孩儿,尽管我们从来不算真正意义上的朋友,但我从大学时就挺喜欢她的,敢爱敢恨,从不伪装自己,活得透彻,不欠任何人。”
夏经年:“我妹妹也跟我说起过你,说她刚认识你的时候,恨你,可久而久之,竟然开始羡慕你,渴望活成你的样子。以后有机会,你也来看看她吧,跟她聊聊天,在她醒着的时候你们没有缘分做朋友,现在做或许也不算晚。”
苏暮雪点了点头。
她在一个风和日丽的午后,悄然离开了金岳的家。
十几年,应该还清了吧,那就上路吧。
她带上一台单反,背了一个大包,独自踏上夏舟曾经走过的路。
芷姜的微博,在很久以后的一天,又开始更新了。发布的新照片与之前的风格略有不同,但依然动人,底下无数粉丝留言,“终于来拔草了”“芷姜大大继续更啊,好美的照片”“敢不敢发无水印版,想做桌面啊”……
苏暮雪坐在火车上,耳边是“轰隆隆”的响声,她翻阅着粉丝的留言,笑出了声。
几个月后的一天晚上,许愿独自走在北京的街头。路过公交车站的时候,停下了脚步。深夜的公交车已经没有了乘客,他走了上去。
他在这个晚上遇见了好久不见的柏千阳,他觉得不是梦,那种感觉是真真切切的。
坐在窗边,在某一站停靠的时候,柏千阳也上了车,朝他走来,坐在他的身边。两个人就这么并排坐着,公交车摇摇晃晃地往前奔去,在这个庞大而宁静的城市穿行着。窗外偶有还未打烊的小店、冒着烟的烧烤摊,以及星星点点的行人。
许愿不敢说话,怕一说话就醒了。
那车开了很久很久,快到终点站了,许愿忍不住问:“喂,这么久你去哪儿了?”
柏千阳看了看许愿,那眼神清澈得像个小孩儿,他露出贱兮兮的笑,又是那很欠扁的语气:“嘿嘿嘿,我不告诉你!”
终点站就在眼前了,许愿抓紧时间问:“我以后还能见到你吗?”
“当然,你是我的兄弟,我答应过要罩着你的,”柏千阳站了起来,“以后谁敢欺负你,我就要他的命,还记得吗?”
“记得!”
“记得就好!”
车刚挺稳,柏千阳脸上有些不舍的神情,回头抱了抱许愿,在他耳边小声说:“许愿,我希望你好,比任何人都希望你好。”然后头也不回地下了车,他没有说再见,就像平常那样大摇大摆地离去,消失在无边无际的黑暗之中。
许愿突然就哭了,肆无忌惮地大哭起来,眼泪像雨水一样止不住地滴落。那一刻他突然踏实了,原来我不是个不会哭的冷血动物,我终于哭了,酣畅淋漓地哭了。
“柏千阳,我真想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