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的眼泪比法槌更?有力量。
法庭里大概安静了一分钟,马特向狄柯轻声道?谢,然后转身面向陪审团。
“她已?经走?了所有正确的路。”盲人律师平静地说,“她请律师为自己辩护,请媒体为自己发声,请法院和检察机关调查。她尊重法律,求助于正义的司法系统——”
马特顿住了。他努力按捺着心中翻涌的愤怒和痛苦,努力保持平静——他听了几秒钟厄苏拉的呼吸和心跳。
他闭上眼睛又睁开,从?一片黑暗来到一片混沌,但是他知道?自己在注视着什么,他跟厄苏拉在直视着同样的东西。
不公平的世界。
他继续说:“但正义没有回应她,反而告诉她‘放手,让你女儿就这样死去吧’。”
旁听席上里发出了一声非常轻的抽噎。有人在擦眼泪,有人在点头,有人在用目光表示支持。
马特攥紧拳头,抛出最后一个?问题。
“如果我们的社会不允许受害人出错,那我们算什么人文社会?”
大雨似乎下?到了室内,短暂又潮湿的沉默后,陪审团的人向这位看不见的律师轻轻颔首。
而控方检察官抬起手,低声咒骂一句,用力捂住了脸。
厄苏拉很冷静地给身旁的皮特罗递了张纸巾。
皮特罗抓过?那张黄油小熊纸巾,干巴巴地说:“我是被你掐哭的,你知道?吗?”
厄苏拉没说话,他转头一看,发现她的眼妆都哭花了,浓密得可以用梳子梳的睫毛沾满晶莹的泪珠。
“好讨厌啊。”她哽咽着问,“我为什么不是美国总统?”
皮特罗吓得连忙给她擦眼泪,并且用旺达的名义起誓他将为她投票。
他擦了半天发现没用,厄苏拉的眼泪根本停不下?来。在法官宣布休庭,默多克迅速向她走?来后,她更?是哭得连话都说不出。
而且已?经有人认出了她是韦恩小姐。天哪,他都能想象那些人会怎么抹黑她了:感情用事,脆弱幼稚。
但是没关系,他将一一骂回去。
系统急坏了:“您别哭呀,您在做好事,刚刚您的功德值又涨了,您可以请小丑下?地狱啦!”
厄苏拉的眼泪戛然而止。
她默默地把口罩往上一拉,有些难为情地遮住眼睛,对凑过?来关心她的人摆摆手。
她在心里恨恨地想:好讨厌,法学真的很难,我不想继续学了,好讨厌啊!
然后她小声地说:“我需要我爸爸来接我。”
本来在公司会议上补觉的某人立刻睁开眼睛。
等在外?面的丧钟冷酷地在笔记本上圈圈画画,他划掉纸上大半潜在威胁的名字,然后忠实地记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