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惟定定地看了几秒,慢慢帮他擦脸上的污迹。
钟恒十分配合,保持着那个姿势动也不动,等她说“好了”,他才直起身子摸摸脸颊,似乎很满意,扭头又冲她一笑。
许惟真想说:别笑了,我不是柳下惠啊。
钟恒听不到她的腹诽。他靠过来,脸上的笑不知不觉收了大半:“我又考烂了,很多都不会做……”
低低沉沉的一句,许惟听得一顿。
“没关系,不要紧。”她有点急切地说,“那试卷很难。”
钟恒瞥了她一眼,慢悠悠地说:“许惟,你干嘛啊。”
许惟被他看得耳根发热,视线略微移开:“不是安慰你,试卷真的不容易,我也有不会做的题。”
“行了,用不着解释。”钟恒握住了她放在凳子上的手,语音含糊地说:“想抱你。”
许惟不只耳朵热了,脸也被牵连。
“教室里不能这样。”她看着钟恒,“晚一点行么?”
钟恒没讲话,看她一会,很乖地点了头。
放学钟恒值日,他和赵则、许明辉还有胖子一组,以前这种事在他这里是被自动忽略的,许明辉会找女生帮他们值日,这个月才有了改变,他们几个开始自己做这些事。
许惟在走廊等钟恒。
赵则倒垃圾回来,往教室里看了一眼,见钟恒在摆椅子,他趁此机会对许惟说:“星期天是钟恒生日,你知道不?”
许惟愣了:“这个星期天?”
“对,就后天,他十六岁生日。”
“他没有跟我说。”
赵则小声说:“我就知道他不会告诉你,他应该也没打算过生日。”
“……为什么?”
“不知道啊,反正他这几年都没过过,可是还是有很多女生给他塞东西。”赵则摸摸鼻子,“所以我才跟你说一声,你要是想送他东西也得赶快准备起来了。”
看见钟恒出来了,赵则假咳了一声,装作无事发生的模样。
许惟和钟恒一道下楼,她心里想着赵则的话。后天,12月30日,钟恒十六岁生日。
原来钟恒比她小七个月啊,真没想到。
许惟看着他的后脑勺,兀自笑了一下。
晚上九点钟,许惟做完了两张试卷。外婆已经在隔壁睡着,她溜出卧室,没开客厅的灯,借着房门口漏出的光给林优打电话,她才刚讲了两句,电话那头的林优就叹了口气。
许惟莫名奇妙:“怎么啦?”
林优哀怨地说:“那家伙可真是好命。”想当年在四班,全班四十六个同学,许惟只会记得她的生日,也只会给她准备礼物,如今倒好,她宛如进了冷宫的嫔妃,人家钟少后来居上,直接荣升为后宫第一宠。
真是风水轮流转,长江后浪推前浪。
“哎,我说你也不用费心,”林优往**一躺,懒懒地道,“赵则说他不过生日,那就是说不会请客,也不会告诉我们,估计对生日礼物什么也没啥期待,再说,只要是你送的,就算是一根鸡毛他也不介意,这样,你就给他送块糖吧,肯定能甜死他了,就大白兔的,甜得我都想吐的那个。”
许惟顿时头疼:“……你认真的?”
“不然呢。”如果许惟在面前,林优就要摊手给她看了,“我又没跟男的谈过,哪摸得透他们喜欢什么,尤其是你们家钟少,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少爷的心思你别猜。”
许惟被她逗笑:“我拜托你啊,正经起来。”
“行,正经了,你先说你有什么想法呗。”
许惟说:“我想买双鞋给他,运动鞋。”
“买鞋?”林优皱眉,“你知道他穿多大?”
“应该知道。”
林优:“应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