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脚蹲麻了,但她没有起来,而是把那些没有寄出的书信和折叠好的旧报纸全都打开了。
所有的字看完,梁研的头开始痛。
迟来的脑震**反应吗?
她把所有东西丢进盒子,用酸麻的脚将盒子踢进床底,整个人倒在**。
天花板上什么都没有,她却好像还是看见了那些字,密密麻麻……
她想起严宁的话。
严宁说沈玉厚颜无耻,她找不出一个字反驳。
晚上,赵燕晰早早回来,给梁研带了晚饭。
梁研异常的困,吃完换过药就早早睡了。她什么都没想,这一觉睡得沉,半夜被屁股底下的手机震醒。
昏昏沉沉摸到手机,她眼睁了一半,胡乱摁一下,放到耳边。
“梁研!”那头声音入耳,梁研睡意全无,她立刻要挂,电话里一阵怒吼,“梁研,你敢挂试试!你那好朋友叫赵燕晰,俞城人是吧。”
梁研的手僵住。
另一张**,赵燕晰呼吸均匀,无知无觉地睡着。
电话里的声音缓下来,带着浓重的鼻音,“梁研,我什么人你知道,你逼我狠了,我没退路,什么事都敢做,我在北京了,我出不了门,但我认识些什么人,你是了解的对不对?”
梁研攥紧手机,在黑暗中盯着天花板。
她难以平复的呼吸声似乎通过话筒传了过去,那头严祈嗤笑一声,“我要是在你面前,你现在肯定气得要捅我。”
她不答话,他毫不在意,兀自漫不经心地说着:“六年多了,第一次给你打电话,这感觉还不错,至少你在听着,不会想方设法逃走,也不会拿刀扎我……”
他似乎在阳台上,北京风大,呼呼地吹,将他散漫的声音吹得更加缥缈,“我说你他妈怎么那么狠呢,我这些年怎么过的你知道么……你知道才怪了,我连你电话都没有,谁都不告诉我,谁都不说,我只有那些照片,我只有那些……”
梁研一言不发地听着。
隔着听筒,严祈低沉的带着怨气的笑声传过来,几秒过后,一声哽音。
“研研,你说一句,这六年,你他妈想过我么?”
电话里寂静,几秒后,梁研开口。
“想过。”
那头一阵风刮过,鬼一样的呼啸声,盖过严祈微顿的呼吸。
又几秒,他要说话,她淡淡的声音传过来——
“想起你,就做噩梦。”
梁研半夜又睡过去,第二天醒来天很亮,赵燕晰已经出门,买好的早点放在厨房。梁研将南瓜饼丢进微波炉,进了卫生间,洗漱完刚好听到“叮”的一声,她拿了南瓜饼坐在客厅小沙发上吃。
太阳早已晒过阳台,在客厅地上投下亮影,这样的早晨很安静。
有一瞬间,梁研想起昨晚。
后来那个电话不了了之。
她几个字说完,那头只有风声,没几秒,电话断了。
梁研猜是严祈摔了手机。
这件事她不再想。
窝在屋里的几天,梁研的生活恢复了平静。手上纱布彻底拆掉以后,梁研想起和沈逢南的约。
周二上完课,梁研打算给沈逢南打电话,谁知道很不凑巧,钟老师的电话先来了。不用说,必然是有事情要交代。
梁研进办公室,钟老师给她一份策划案和流程单,和往常一样开门见山,“礼仪、后勤陈让负责,翻译到时就你上,会场摄像找专业一点的,摄影协会那些学生不行,到外面找。”停了下,想起来,“哦,上次那家还成,你去约。”
上次?
梁研反应过来,那不就是沈逢南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