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有详细说。
沉默了好一会,钟恒低声说:“那时候,你想过来找我么?”
“……想过。”
她没有说后来为什么没去找,钟恒也没有问,他轻轻地抱住她:“回去就领证。”
“嗯。”
在安城待了两天,办完手续,许惟顺道把户口也迁了。之后,她向房东退了房,屋里有些家具和电器是自己买的,不可能带走,于是都送给了谭姐和隔壁的张阿姨,她只留了一些衣服,收拾下来刚好装满一个行李箱。
这地方小,住久了都熟悉,一点小事也传得很快,许惟还在收拾东西的时候,大家就都知道她已经有了对象要回老家了。
消息也传到了开菜店的陈老板耳朵里,陈老板很惊讶,惊讶过后有些黯然,但他是个热心肠,还是给许惟送了水果来。
他们在院子里说话,钟恒独自在屋里拣东西。
过了几分钟,许惟走进来,跟他解释:“陈老板知道我要走,送了水果让我们车上吃。”
钟恒点了点头。
许惟观察他的脸色:“你不高兴么?”
“没有。”他撒谎了,即使心里知道应该谢谢人家,毕竟他不在的时候,也有人对许惟好。但钟恒还是不太舒服,又不想让许惟知道,只好自己忍着。
他们坐卧铺回去,火车早晨六点到省城。
在省城停留一天,下午钟恒去见何砚,许惟没事做,在宾馆睡了一觉,醒来决定趁这空闲去方玥的公寓跑一趟。她给钟恒发了信息就走了。
四点钟,钟恒与何砚分别,看到信息给许惟打了电话,问过地点,他开车过去接她。
许惟拎着纸袋走出小区。
钟恒的车停在路边,他靠着车门,见她过来,站直了身体:“拿到了?”
“嗯。”
钟恒看了看她手里的纸袋。他只知道她来拿东西,并不清楚是什么。
许惟说:“走吧。”
上了车,许惟整理纸袋里的东西,钟恒觉得眼熟,看两眼才认出来,是他当年寄到首都的信件,那是他一个暑假的成果,他不记得写了多少封,大一开学时一股脑都寄过去了。
后来被分手,他没关心过这些信的去向。
许惟转头看他:“开车吧。”
钟恒点了点头。
一路上,车里安安静静,他们没有交谈,钟恒开车,许惟在旁边看他的旧信件。
钟恒想不起有没有在信里写过什么幼稚的蠢话,如果有,他猜时间一定会让那些蠢话更蠢。
他莫名有一丝紧张。
车开到停车场,许惟刚好看完,钟恒打量着她的脸色,许惟被他看笑了:“干嘛这么严肃?”
钟恒说:“你看完了?”
“嗯。”许惟想起他信里那些夸张的表述,忍不住又笑,“文笔不错啊少年。”
“……”
后来那些信被许惟收着,回到丰州之后,钟恒才找到机会偷看,偷看的代价令人唏嘘,二十七岁的钟少爷被十七岁的自己整出了一身鸡皮疙瘩,第一封没有读完,他就放弃了,当天的晚饭愣是没吃下去。这成了一段抹不掉的黑历史。
九月下旬,方玥的案子判下来,有期徒刑十四年,据说会转回原籍服刑,方敏英一直在找律师准备上诉。
许惟听到这消息没什么感觉。这两个月,她没有回过宜城,以后也不打算再回去。
九月末,她和钟恒决定领证,特地赶在中秋节之前。
已经入秋,小城丰州渐渐转凉。
他们谁也没通知,大清早起床,吃早饭时两人合计合计,三分钟就拍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