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恒将膝盖压在黑脸男的后背,两手利落地卸了他右胳膊,黑脸男疼得直冒冷汗,趴在地上动弹不得。
“敢乱动,老子弄死他。”钟恒腿下用力,眼睛盯着瘦子和红毛,喊:“许惟。”
草堆后的破缸里伸出一只手,一把推掉上头的稻草。许惟抱着搓好的稻草绳爬出来,钟恒三两下把黑脸男的手脚绑好,熟练地打上死结。
红毛和瘦子看得目瞪口呆。
钟恒摸出碎碗片,抵住黑脸男的颈子:“谁让你们来的?”
黑脸疼得哼哼唧唧,说不出话。
红毛连忙说:“有话好说,千万别动手!我们只是拿钱做事,没想跟你们动手啊。”
“拿谁的钱,办什么事?”碎碗片往前进一分,钟恒眼神锋利,“敢有一句假的,今天你们四哥这命就交代在这,老子杀过人坐过牢,什么都不怕。”
瘦子一看这架势有点慌:“大哥,别冲动,我们哥几个就混口饭吃,这活儿是别人给拉的,也不骗你,那人叫孙豪,在明兰街上很有名,道上都叫他豪哥,他专门做这生意,有人给钱让我们盯着这位小姐,没让我们做别的,我们昨天才来山上的,要人命的缺德事儿我们不干的!是谁找的豪哥,我们真不知道,我们仨都是刚入行的,这才是第三单生意,还不熟练,这回真是误会,大哥您手下留情,求放一马。”
“厉害。盯人盯到我女人身上,这还是误会?”
红毛都要哭了:“大哥,我们以后不做这活儿了,把我们四哥放了行嘛。”
钟恒:“想得倒美,放了你们,待会接着跟?”
“不不不,绝对不会。”
“这屁话能信?”
瘦子也无语了:“大哥您直说吧,怎么办都行,全听您的。”
钟恒看了眼许惟。
许惟把另一根草绳丢过去:“把他绑了。”
“啊?”见钟恒脸色坏了,瘦子立刻改口,“绑绑绑。”说着赶紧绑了红毛。
“还有你。”钟恒站起来,“都绑了,老子才好放心走。”
瘦子不是他对手,反抗的想法还没冒头人已经被制住。
三兄弟被捆成一排。钟恒吹了声口哨,拍拍红毛惨白的脸:“别让老子再看见你们。”
他起身拉着许惟离开。
夕阳西下。
宽土路上,黑色SUV疾驰。
钟恒视线笔直地看着前方,方向盘仍在他手里。上车时,许惟说她来开,他没让,开车这事上他无敌自信,方向盘握上就不会让给她。
其实不必担心,那仨人被绑在那,一时半会很难脱身,但他依然没减速度。油量已经不足,赶不回山脚小街,更没法回到磨坊街客栈,需要想其他去处。
沿来路往回跑了半个钟头,看到岔道,钟恒拐过去,往前行驶十分钟就看到村子。
还没到五点,已经有炊烟飘起。一条小路穿过树林,延伸至村口。
钟恒将车开进去,入眼是三间青砖房,只有一层,门口带着小院子,稻谷晒在平地上,旁边几只母鸡正在啄食,一只橘猫跳过来,母鸡花容失色,飞快逃开。
钟恒将车停在草垛旁。
堂屋里走出个老人,穿灰布衣,头发微白,惊讶地看着他们。
许惟过去喊:“阿婆。”
老人说了句什么,许惟没听懂,这里方言多,隔座山都有所不同。许惟比划着说:“我们车子没油了,方便借住一晚吗?我们可以给钱的。”
老人还是摇头。
许惟正为难,钟恒走过来,跟阿婆讲了几句,对方笑笑,点点头迎他们进屋。
阿婆似乎是独居,一间堂屋,两个房间,厨房在屋外的小间。东边的房间空着没用,阿婆告诉钟恒那是她儿子的房间,儿子出去打工很久没回来,他们可以住这间,但是需要收拾一下,太脏了。
她从床底下拿出草席。
钟恒说:“您别跟着忙,我们自己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