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随说:“还能用。”
“旧成这样,你不嫌丑?”
“还好,没觉得丑,只是没有毛而已。”
周池看她几秒,忽然低头,似乎是笑了:“对这么个破玩意儿,你倒挺长情。”
他把钥匙递给了她。
江随想再说点什么,但发觉无从开口,只好作罢。
上楼回屋,她走到后窗边,看着小区外面。过了十分钟,门口那辆汽车开走。
一股凉风吹进来,江随冷得一哆嗦,赶紧关上窗户。
周池驱车前行,没有回住处,而是去了张焕明的麻将室。
前两年,张焕明倔强地抛弃月薪三千的搬砖工作,投身休闲娱乐行业,结果没到半年,网吧开倒闭了,他没有气馁,改开台球馆和麻将室,刚好弄成上下两层,楼下供中老年打麻将,楼上给小年轻玩台球,生意居然还不错。他悠闲自得,开始钻研厨艺,没事就约几个兄弟吃饭。
周池过去时,他刚炖好一锅肉,买几瓶酒,炒几个小菜,就是哥俩的一顿晚饭。
饭后,在台球室放松了一会儿,周池靠到沙发上。
张焕明过来丢一罐啤酒给他。
“我看,我大概知道怎么回事了。”张焕明一屁股坐到小凳上,挑了挑眉,“是不是有人回来了,搞得你心花怒放……啊不,是心慌意乱。”
周池:“你爱怎么说,随你。”
“难道我说错了?”张焕明晃了晃脑袋,“我都听林琳说了,江随回来了呗,你不就这么一个心头痛嘛,这人都回来了,你这也痛够了,该痊愈了吧。”
周池一言不发地喝酒。
“以前那些破事,谁对谁错有什么关系,江随一走了之是狠了点,不过这事一个巴掌拍不响,你肯定也做了浑蛋事儿,双方扯平了呗,这都还年轻,重新开始不行嘛……”
任凭张焕明怎么说,周池就是不接腔。
半罐酒喝下去,脸色不怎么好,他仰靠着,闭了闭眼。
心口难受得很。
活这么大,让他最开心的是她,让他最痛苦的也是她。
不是没有想过自己哪里做得不好,只是即使认识到了,也受不了她就那么果断地把一切都断个干净,没给他留一丝余地。
“你这人,算了,我懒得管你。”张焕明说,“对了,我准备整一个同学会,刚好江随也回来了……要不,你今年也来参加一次?”
“没空。”
“还真不想见她啊?”张焕明叹了口气。
周池没有回应,张焕明拍拍他的腿:“回头人又走了,我看你找谁去,要我说,搞不好人家江随就是为你回来的,她也想跟你重修旧好来着……”
确定好入职时间,江随回江城老家待了三天,回来前,行李箱被姑姑塞满一堆特产,还有很多肉干。
江随根本吃不完,打算送一些给陶姨。她去的时候是上午,家里只有陶姨和知知,而知知那家伙还在睡懒觉。
她没有多待,和陶姨聊了一会儿就离开了。
隔天开始上班。
虽是小公司,但并不轻松,刚入职就连加两天班,到周三事情才稍微少了些。
下班后,江随和师姐沈敬一道去附近吃饭。
点完菜,沈敬去了洗手间,江随坐在桌边,视线随意地往外看,隔着透明的落地玻璃,她看到了对面店里的人。
那是一家杭帮菜。
靠窗的位置有个熟悉的身影,桌边还有两个男人。江随猜那两人可能是他的客户,也可能是朋友。
他穿的还是衬衣,黑色,剪裁得很合身,肩线完美。
江随出神地看着,直到被师姐叫了一声。
“看什么呢?”沈敬笑道,“外面有什么吸引你的?”她顺着江随的视线看出去,除了来来去去的人,并没有什么特别的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