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胎!”
“没爹的小娘炮!”
刺耳的口哨声和石子一起砸来。他缩在墙角,世界缩小到只剩下身后冰冷的铁丝网。
其实他早已习惯。
然后,那个红棕色的身影毫不犹豫地冲了过来,像一道劈开阴霾的闪电。
克洛伊张开双臂,死死挡在他面前,对着那群比她高大得多的男孩们大喊:“滚开!”她其实也在发抖,利亚姆能感觉到。但她的背影如此坚定。
忽然之间,地上的碎石、落叶猛地悬浮起来,围绕着她剧烈旋转,形成一个充满威胁的小型风暴,吓跑了所有欺凌者。
尘埃落定。他想道谢,却看到她转过身,眼里的愤怒褪去,盛满了慌乱和歉意。
“对不起,利亚姆,”她喘着气,小声地说,仿佛做错了事,“刚才,我没控制住。”
克洛伊有些害怕地低声说:“没吓到你吧?”
利亚姆觉得这人真是够傻的,分明像个骑士一样挡在他面前,却担心因为一点与常人相比的不同会给他带来恐惧。
当他第一次笨拙地抱起那把二手电吉他,接上音箱,弹出第一个有些走调的和弦时,她对那些噪音一无所知,却无比笃定地夸赞说真好听。
当他磕磕巴巴说出那个“想写一首被人记住的歌”的渺小梦想时,她眼睛亮得像落满了星星,抓着他的胳膊雀跃惊呼:“哇!好伟大的理想!”
她总是这样,像一只不知疲倦、永远为他欢呼的云雀。
他从未想过失去她。
可是他的话,总像一把不受控制的刀。
越是亲近,越是容易划出深刻的伤口。
用刻薄伪装敏感,用冷漠掩饰脆弱。
卢克的理论趁虚而入。
“看看那些传奇!极致的情感体验才能催生极致的艺术!你写的riff总是差口气,就是因为活得太安全了!爱情是最猛的燃料!”
利亚姆太年轻,对成功的渴望灼烧理智,他看着舞台上燃烧的卢克,看着他如何用几个简单的和弦就煽动起全场,轻易相信了这套炫目而危险的理论。
他笨拙地尝试迈出第一步,甚至分不清那是不是真正的喜欢,结果刚开始就被克洛伊撞见,引来激烈的斥责。
他知道是自己错了。但在那一刻,被戳穿的难堪、对理论的怀疑、长期自觉被克洛伊冷落的委屈、害怕在卢克面前显得懦弱……
所有情绪轰然爆炸。他像一只被困的野兽,为了维护可怜的自尊,选择了最伤人的方式反击。用最恶毒的语言,攻击一个真心希望他好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