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不及处理卫生间了,他只能跑回客厅,手忙脚乱地扯过沙发上的羊毛毯。水珠顺着他湿漉漉的发梢滴落,在木地板上晕开深色的印记。
听到克洛伊呼唤布莱克的声音,他开始后悔为什么要用浴缸泡澡,根本没法快速处理干净。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把自己更深地埋进毯子里,祈祷克洛伊直接回卧室。
脚步声却径直朝向客厅。
灯光骤亮。
克洛伊看见沙发上蜷缩的人影,几乎出于傲罗的本能,魔杖已然挥出。
“地冻天寒!”
他苦笑着,克洛伊还是那么爱用冰冻咒。
咒语精准命中,西里斯被寒意贯穿,浑身一颤,却仍挣扎着,极其缓慢地抬起脸来。他被冻结在一种近乎可笑的动作中,只有眼睛艰难地向上移动。
死寂中,只有未关紧的浴室门缝里,传出水滴敲打瓷砖的单调声响。克洛伊紧握魔杖,一步步靠近。
然后,她看见了。
那张英俊的脸。
那双她曾在无数个黑夜与白日里思念的眼。
时间仿佛被同一个咒语冻结了。
魔杖从她骤然失力的手中滑落,在地板上敲出清脆惊心的一响。
“西里斯?”
掉马之后
克洛伊捡起魔杖,微光闪过,冰冻咒应声而解。
西里斯猛地吸进一口自由的空气,剧烈地咳嗽起来,他甩着湿漉漉的黑发,眩晕感尚未完全驱散,就对上了克洛伊的眼睛。
那双向来沉静的眼眸,此刻像即将喷发的火山。震惊、茫然、难以置信在其中疯狂搅动,以及想要将他焚烧殆尽的狂怒。在那怒火之下,还有显而易见的委屈。
没等他开口,甚至没等他站稳,克洛伊已经像一头被逼到绝境的母狮扑了上来。
拳头如同冰雹般砸在他的肩膀、胸膛和手臂上,带着摧毁一切的气势。
和她的眼泪一齐流向西里斯。
“西里斯·布莱克!”她从牙缝里挤出这个名字,声音因极致的愤怒和哽咽而扭曲变形。
“你怎么能这样对我!看着我每天对着你哭!看着我像个傻子一样给你洗澡,说话,抱着你睡觉!看着我因为你——”
她猛地抽过一张纸巾擤了鼻涕,继续怒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