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以为,自己也许,可能,大概,只是迷恋西里斯·布莱克那张英俊得无可挑剔的脸庞。就像她懵懂的少女时代,也曾被利亚姆成熟风趣的脸迷惑过一样。
那不过是对美好事物一种本能的心动,人性使然,无可厚非。
等过段时间,西里斯放下了,她也就放下了。
但现在,看着他躺在病床上无知无觉的样子。
她的确,是无可救药地,爱上这个傻乎乎的人了。
二百二十七。
原来人的睫毛真的可以数完。
她轻轻俯下身,眼皮轻颤,过长的眼睫毛上下交错,在西里斯的额头处的绷带上浅浅落下一只蝴蝶。
层层绷带之下,那双灰色的眼眸,有如命中注定,缓缓睁开,清亮而专注。他艰难地抬起手,指尖微颤,缆住她纤细的脖颈。
“被我抓住了吧,我就知道你也对我有感觉。”西里斯声音虽因长久未进食而沙哑,依旧不掩他的欣喜。
克洛伊简直要喜极而泣,她的笑很难称得上漂亮,甚至有些难看。未干的泪,未谢的笑,都挤在她脸上。
眼泪顺着脸颊滑落,滴在他脸上。
梅林,她在心里默念,我原谅你过去所有的沉默。就这一次,只因为这一次你回应了我,我愿意将从前那些石沉大海的祈愿都一笔勾销。
西里斯用指腹笨拙地擦拭她的泪水,"别哭。"
“我是心甘情愿的,你少自责了。”他望着她,小狗一般湿润的眼神。
水往低处流,诚恳的爱在向她流动,该拿什么去截断?
克洛伊轻轻合上双眼,俯身向他靠近,做好了被亲吻嘴唇的准备。因为她也对他此心甘情愿。
结果是脸颊。
他有些孩子气却很亲昵地吻上她的脸,舔拭泪痕。
他的唇瓣温热而干燥。
痒痒的,毛茸茸的,像被小狗舔脸。
狗的春风得意
克洛伊伏在病床前沉沉睡了一夜。
早晨,病房门被砰地一声推开,带着一身风尘仆仆气息的詹姆·波特出现在门口。
他显然是从赛场直接赶来的,身上还穿着那件红底金边的普德米尔联队训练外套,外套上沾着夜露和旅途的尘埃,微卷的黑发比平时更加凌乱。
紧跟在他身后的是莱姆斯·卢平,看起来比詹姆整洁得多,眉宇间却同样笼罩着一层忧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