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亚姆在一旁看着,看着一片花园在他眼前舒展。
克洛伊的妈妈拿来一件精致的白色亚麻西装外套走过来,温和地让他试试。当他有些僵硬地穿上那件质地柔软还剪裁合身的外套时,惶恐到简直受宠若惊。
克洛伊的妈妈笑着揽过他的肩膀,将他们三人拢在一起。“我们家的孩子们,多精神。”
我们家的孩子们。
这句话如同一股暖流,蛮横地撞向心海中那片由孤独筑起的冰山,势不可挡。
利亚姆穿着崭新的白西装。
站在比夏日花朵还明媚的克洛伊和贝丝旁边。
站在给予他母亲般温暖的爱德华兹太太身边。在那个瞬间。
此刻,他也拥有了一个明亮、温暖、充满魔力的世界。
他记得自己脸上露出了一个罕见的,浅浅的笑,那是从心底满溢出来的,不敢过分张扬的巨大幸福。
没关系。
一切都没关系。
就算他没有收到猫头鹰的来信,也没关系,他有克洛伊,有爱德华兹太太和爱德华兹先生,这就足够了。
然而,然而,
眼前这个傲慢的陌生男巫,却侵入了他和克洛伊的现在,甚至还用一种诡异的方式,见证过他视为珍宝的过去。一种强烈的被冒犯的感觉攫住了他。他猛地仰头灌了一大口酒,辛辣的液体滑过喉咙。
乐队其他成员们喝得昏昏沉沉,渐次回家休息,只剩下不停喝酒的利亚姆,聚会最终在一种微妙而紧绷的气氛中散去。克洛伊拉着西里斯的胳膊,几乎是逃离般走出那间闷热的地下室。
夏夜的凉风稍稍吹散了令人窒息的黏腻感。两人沉默地走了一段路,直到远离了那栋房子,克洛伊才松开手,长长地吁了一口气。
“五年前,”她终于忍不住问出了盘旋在心头最大的疑问,停下脚步,认真地看着他,“你到底是什么时候见过我的?我确信我们第一次见面是一年前。”
西里斯也停了下来。路灯在他轮廓分明的脸上投下明明暗暗的光影。他灰色的眼睛在夜里显得格外深邃。
“五年前的对角巷,你没看见我。”他语气平淡,仿佛在陈述一个再简单不过的事实,“当时你正指着咿啦猫头鹰商店,跟你身边那个一看就是一年级的小不点说得眉飞色舞。好像在讨论把谁也带进学校。”他顿了顿,补充了最后一个细节,“你妈妈,和一个穿着白西装的瘦小子,站在你们后面几步远的地方。”
“我当时想把怀特,就是我家的小狗,也带进学校。”
克洛伊皱眉,还在为五年前的事郁闷:“为什么连宠物猪都能进学校,却不允许一只全世界最漂亮、最可爱的萨摩耶进校园呢!”